他想與她有更多的交流和溝通,想與她能更多地相處。可小暑建議讓他直接上門提親時,他卻在那一剎那失了勇氣。
他給自己找了很多理由。
比如,他們還不熟,連朋友都還不是。比如,今後等她的弟弟來了醫館,他們會有更多的相處機會。
但是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在小暑提出這個建議時,他心裡直白的想法是擔心她會拒絕。
他渴望感情能細水流長地發展,平淡卻又溫馨才能天長地久。若是她拒絕了他的提親,不管是婉轉的還是直接的,他都沒有自信能夠承受住這樣的打擊。他希望他的感情之路上,沒有這些讓人回憶起來會心生不滿的因素。
所以他對小暑說:“慢慢來吧。”
屬於他和她的時間,還有很多。
今日又是晴天,雪景在筱雨的眼裡很美。這樣純白的世界,是她前世從來沒有靜下心來欣賞的。
抬頭看著遠方平伸開去的廣闊天空,還有那隱隱綽綽的冰雪大地,筱雨忽然就想起餘初與她道別的那天。
那日地上還沒有積起厚厚的雪,他牽著那匹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的雪狼白馬,真的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收起他那副玩世不恭的痞子模樣,原來他也是這樣一個溫柔而性感的男人,引得她的心漏跳了半拍。
細細一算,原來他也已經走了有一段日子了。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筱雨淡淡地想著。
“哈啾——”
楚盡打了個噴嚏,發出響亮的聲音。他隨即捏了捏鼻子,大嘆一聲,滿足地道:“舒服!”
“你還是注意一點吧,雖然過了峽靈山,沒有山那邊那麼冷了,可身體也經不住你只穿兩件單衣啊。你的身子又不是鐵打的。”武道子不贊同地看了楚盡一眼,搖了搖頭,轉而看向背對著他站著的餘初,道:“公子,明日換了馬匹,我們是直奔京城還是……”
“直奔京城。”餘初低沉地道:“總不能過家門而不入。我們暗中回一趟國公府,別人可以不見,還是要去給爹孃請個安的。”
武道子感嘆地道:“三老爺若是知道公子回京,一定十分高興。”
餘初點了個頭,卻沒接話,望著北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盡咧嘴一笑,沒什麼心機地道:“公子朝北邊兒看是不是在想秦姑娘啊?公子走前還撇下衛應特意去跟秦姑娘道別來著……”
“楚盡!”
武道子低喝一聲,楚盡立刻閉嘴,縮了縮頭。
衛應往柴火堆里加了兩根柴,朝武道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聰明地閉嘴不言。
從北縣出發這一路上,“秦姑娘”三個字他已經聽了不下十次了。每次楚盡提起,武師父都會呵斥他一聲,可他就是吸取不了教訓,下一次還是沒什麼心眼地又提。他不是蠢人,自然能從中體會到公子與那位秦姑娘之間關係的不簡單。
只是公子從來不主動說,楚盡提了他也沒有回應,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但他知道,絕對不是這樣的。憑的就是武師父的反應。
若真是無關緊要的人,楚盡即便提了,武師父也不會呵斥他。可武師父不僅呵斥了他,而且是他提一次他便呵斥一次。這擱在一向深沉內斂的武師父身上,已經算是一個很大的反應了。
良久餘初才掉轉了身,和楚盡等人圍坐在了柴火堆周圍。
餘初開口道:“今日休整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爭取能在一個月內到京城。”
衛應和楚盡都低聲應“是”。
武道子有些憂心:“西嶺皇室向來不與我們大晉來往,怎麼忽然想到要派遣使者來我朝,還要與我朝聯姻?公子看……這裡是否有什麼問題?”
餘初道:“訊息不夠,無法判斷。不過西嶺和我們大晉從來是自管自的地方,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此次之事,大概與西嶺皇室的權勢更迭有關。”餘初頓了頓,抬頭看向衛應問道:“京中可有什麼傳言?另外,對於西嶺皇室內部之事,朝廷又知道多少?”
衛應搖頭道:“畢竟西嶺派的人還沒來京,坊間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所以也形不成一個百姓們討論的話題。至於西嶺皇室,公子也知道他們一向神秘,我朝百姓與他們從沒有過來往交流,就連西嶺當今的掌權人是誰我們都不知道,更何況是整個皇室內部了。”
餘初低嘆一聲:“皇上恐怕也很煩惱此事吧?”
衛應點頭:“西嶺的使者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