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是想著要去和大將軍討賞不成?”
筱雨悶笑,擺手道:“討什麼賞啊,我也不是沒得好處,他再賞,能賞我多少黃金白銀?軍餉可不是拿來賞我這樣的人的。我能讓大哥在軍中更加挺直腰桿,就算我沒白忙活。”
筱雨站起身,挽住秦晨風的手臂道:“夜深了,我就不鬧大哥了。大哥你早些睡,休息充足了,白日才有精神。”
秦晨風送她出了庭院,囑咐她道:“雖然王宮已經處在我們控制之下了,但還是原來的宮人住在這裡,這王宮也不算小。沒事你不要亂跑,省得迷路。”
筱雨笑道:“我明日想去麗都王城逛逛,我帶上曹叔他們,不會有事的。”
秦晨風想著,筱雨先是因婚事受了驚嚇,再是顛簸一路尋了過來,緊接著又在軍中為治療楊梅瘡症而勞累忙碌,的確是沒個喘息的機會。她從小就待在雨清鎮秦家村,也沒瞧過多少風景,來了南灣,出去逛逛,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秦晨風便答應了下來,本準備點幾個侍衛陪同她去的,但筱雨卻拒絕了,道:“曹叔和三彎叔陪著我就夠了,人再多些,我逛著也沒意思。”
秦晨風只能無奈地隨了她。
天剛亮,曹鉤子和三彎便尋到了筱雨屋前等著。筱雨和鳴翠簡單梳妝了一番,四人在傳令官的帶路之下出了麗都王宮。
“盛爺如今在哪兒?”行了不遠,筱雨便低聲詢問曹鉤子。
曹鉤子往西北方向指了指,道:“那邊是家境富裕的普通麗都百姓居住的地方,他買了一間臨街的鋪子,打算在麗都王城也做筆生意。只是遇到兩軍交戰,便暫時緩下了這個念頭。”
曹鉤子帶路,一路走一路聊天,倒也沒走多久便到了他所說的地方。
這間鋪子大開著,因為擱置下了經營生意的打算,鋪子中除了幾套桌椅凳子便沒有其他東西了,顯得很是空曠。鋪子中坐著八九個人正在喝茶聊天,見有人朝這邊走過來,忙望了過來。
曹鉤子前不久才來過,盛爺身邊的人即便原本不認識他的,這都認識了他,連忙起身作揖道:“曹爺!”
“兄弟幾個聊著呢?”曹鉤子爽朗一笑,踏步進去道:“盛哥在哪兒?”
“爺在他屋裡歇著。”
忙有人前方帶路,只是略顯遲疑地看了看筱雨和鳴翠。
“無妨,這兩位姑娘都不是外人。”曹鉤子淡淡地說了一句,帶路的人立馬收回探究的視線,恭敬地引了四人往鋪子裡去。
後方居住之地顯得十分冷清肅穆,或許是因為圍造的是石頭的原因,更泛著一絲冰冷。
上了石階,筱雨隨著曹鉤子進了一間乾淨的屋子,屋子裡光線充足,通風也很好,沒什麼特別的擺設,瞧得出來屋子的主人是個不拘小節,沒太多要求的人。
轉過彎,領路人便頓住了步子,輕輕敲了敲屋門道:“爺,曹爺來了。”
“請他進來。”
裡面緊接著便傳來渾厚的中年男聲。
領路人推開屋門,彎著腰請曹鉤子進去。
屋裡一股淡淡的藥味飄了出來,屋門開啟,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幅遮擋住了屋內情形的素白錦屏。
跟著曹鉤子繞過錦屏,筱雨便看清楚了坐在窗前的男人是何模樣。
盛爺兩鬢微微有些灰白,眼角也有細紋,年歲應當比曹鉤子要大些,怪不得曹鉤子喚他“盛哥”。
盛爺的樣貌和大晉人、南灣人確有幾分不同,他五官稜角都十分鋒利,膚色黝黑,體型壯闊,絡腮鬍子糊了整個下巴,眼睛帶了點兒幽幽的藍色。
此時盛爺笑著,站起身給了曹鉤子一個擁抱。
“老弟還真是說到做到,真的又來了。”
盛爺的口音也與大晉、南灣的人不同。若是以大晉人的口音為標準的口音,那南灣人則會比較捲舌一些,若是說得快了,旁人聽起來就覺得聲音很模糊。而盛爺咬字很清楚,但就是太清楚了,反倒不注意音調了。
曹鉤子笑著道:“不單我來了,我還把能治你的病的大夫帶來了。”
曹鉤子讓開一步,筱雨知機地站了出來,對盛爺拱手道:“小女秦筱雨,曾得過盛爺一番幫助,不知道盛爺可否還記得我?”
盛爺上下打量了筱雨一番,神情溫和地說道:“能讓我這老弟刮目相看,盡力相幫,還甘心追隨的女子,我又怎麼會不記得?”
筱雨“啊”了一聲,曹鉤子輕咳一聲道:“盛哥,筱雨是來給你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