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匪勢極其猖獗,蘭州府命懸一線……”,再拿起另外一本,“……前日曾緊急上奏,太原府兵力空虛,急盼朝廷大軍援救。尚未得朝廷旨意,也不見援軍蹤影兒,不想太平軍即已兵臨城下……”
弈忻不想再看下去了。他揉揉疼得要命的兩個太陽穴,再揉揉澀澀的兩隻眼睛,心裡一聲長嘆,看來大清真的是完了!
“怡王,你……”弈忻瞅瞅載垣,“你接著說說……”
“要我說……”載垣沒有看奏章上寫的都是什麼,可顯然心裡有數。京城已經被困,這些奏報,如果沒有城外太平紅軍的許可,只怕就是一片空紙頁都難以飛進城來。既然他們有如此的好心,足以證明沒有一份奏章能夠帶給這裡任何的好心情。
載垣沉吟了一會兒,點燃一支香菸,輕輕吐出一口煙霧,“咱們沒有必要為了這個所謂的大清朝陪葬了。眼下,咱們首先應該考慮的,只是整個滿洲人還能不能有個立腳的地方,繼續生存下去的問題。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咱們不妨還按照他們曾經在濟南提出的條款,作為咱們最後的條件。或許僥倖他們能夠接受,那也算是咱們燒高香了……”
“唉……”奕忻搖搖頭,苦苦地笑了,“此一時彼一時也,你的這個想法恐怕是難以達到了。”
“試試何妨?再說了,眼下咱們手裡還有不少的地盤兒,這就是咱們的資本。沒有咱們的幫助,他們要想安定整個天下,那至少還要消耗上些時日。”載垣站起身,看看屋子裡的幾個人,“如果你們願意,我情願去做這個罪人。倘若後世有罵的,那就罵我好了。”
“他們許諾的對恭王的安排必須兌現,在這一點上決不能有一點兒含糊。至於別的……”僧格林沁也站起了身,對載垣說完,又轉身衝著奕忻一拱手,“恭王,我僧格林沁是個粗莽之人,還是那句話,不管做什麼,只要能保證你恭王安然無恙,我就會義無反顧地做下去。我看,你們抓緊草擬談判條款,另外,為了穩住奕譞和柏葰,恭王你還得親自書寫一份文書,我再過去走一趟,以同他們商談移交皇宮的諸項細節為由,迷惑他們,儘量拖延時間。”
“別急……別急……”疲憊和無奈的弈忻顯得有些猶豫,“是不是應該將還留在皇宮內的大員們都召集來,聽聽他們的見解,免得……”
“算了吧,”端華把手使勁地一甩,滿臉的不屑,“聽他們的見解?甭他媽的搭理他們。對咱們那些八旗的王公貴族,只要能保住他們的萬貫家財,你幹什麼他們都不會反對。而那些漢人的窮酸們,你就是在他們的面前磨破了嘴皮子,他們也絕不會答應你的做法。”
弈忻黯然地低下頭,嘴裡喃喃地咕噥著,“唉……還是咱們後人無能啊!老祖宗們玩盡了一切手段,叫一個如此龐大的種族竟然忘記了自己的從前,把一個將自己民族剝得赤條條的大清朝,當成了自己的親爺孃。可咱們這些不孝的子孫,卻辜負了祖宗們的寄託,沒有利用好他們……”
………【第四六○章 和平變奏曲(七)】………
“……東線,陳廷香的紅八軍主力已進至寶坻、寧河一線,其先頭部隊在豐潤一帶曾經發現有西進企圖的沙俄軍,並與其一部有過交手。不過,沙俄鬼顯然是被咱們打怕了,僅僅是在短暫的遭遇戰之後,就又匆忙向永平府(盧龍)龜縮。”圍城前線總指揮李侍賢彙報完圍城前線各部隊的詳細情況之後,陳玉成開始接著對北京城周圍各部的進展,做著介紹。“北面,譚紹光的紅一軍已經完全控制延慶、懷柔、密雲諸地。南線,林啟榮定於今晚對涿州發起最後的總攻……”
“如此神速的大兵團行動,也只有我們天朝紅軍才能夠做得到,”林海豐滿意地划著手裡的火柴,點上菸斗。認真地吸了之後,抬眼看看左宗棠,“呵呵,不用問,你手上紅二方面軍的戰果也是輝煌的不得了吧?”
“是啊,那是自然的事情,”左宗棠搖搖手中的戰報,看了看屋子裡的將領們,“石祥楨在山西方面的進展異常順利,現已包圍山西首府太原。而韋俊部已克正定,大軍雲集直隸首府保定,綿愉已經成了一隻籠子裡的鳥兒。據韋俊方面的稟報,無奈之下的綿愉開始有些動搖了,正謀求談判。”
“談嘛,能談則談,”林海豐笑著點點頭,然後一指陳玉成,“前一陣子是要求大家跑得快,現在是要求不要急。另外,務必肅清交通線上的殘敵,保障後續供應的通暢。”
“是,殿下放心,我早已做了這方面的安排。”
“嗯,好,”林海豐愉快地點著頭,又轉臉看著左宗棠,“要給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