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如果說自己的命可以被對方暫時留下來,那曾國藩是無論如何不能留的,不要說曾國藩的一貫作為,就是單從他們頒佈的討伐令內容上講,也根本不能這樣做。曾家幾兄弟都化成了鐵像,而這個最大的禍魁要是放掉,豈不是自食其言了?可這一切畢竟都是真真切切的,這位安王到底存的什麼心?他糊塗了。
金梅回來了。林海豐接過金梅遞來的水,向曾、左二人舉了舉,“你們喝茶,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喜歡喝白水。”
左宗棠端起茶杯喝了口,穩定了一下心態,“你們能戰勝洋人,叫洋人懼怕,左某深感佩服。十多年了,終於有了蘇州河岸上的那塊兒石碑,任何人見了都會頗多的感慨。”
“說到戰勝洋人,那還為時過早。這次的勝利,不過有些投機取巧而已,甚至還有些人蠻不服氣哩。”林海豐呵呵地笑著,放下手裡的杯子,“可是我們一直會叫他們懼怕下去的。這一點沒有任何的疑問。”
“作為一個國人,左某衷心希望那樣。”
“看看,我們雖然以前曾經是你死我活的對手,還是有共同點的。”林海豐點了點頭,“對待洋人是那樣,如果在對待滿清問題上,國人們也能夠都達到共識那就更好了。”
“這兩個問題不能並列的。”當確認了自己沒有性命之擔憂的時候,曾國藩的精神似乎又來了。
“為什麼呢?”林海豐微笑著,用鼓勵的目光看著他。
“都是一個大的國家裡的不同民族,哪個民族當朝,似乎……”曾國藩看了看左宗棠,又接著說到,“就象當初的元朝,蒙古人統治著中原,不是還有不少人現在依然以他們當初對外的強大而驕傲嗎?所以……”他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左先生認為呢?”林海豐的頭又轉向了左宗棠。
“這個……”左宗棠低下了頭。
“唉,我開始的時候就說過了,大家現在是平等的身份。曾先生和左先生都是當今的大儒,對歷史我想不會沒有自己的看法。都說出來,全當一時的山侃,言多者無罪。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只要大家活著就都能看到,在我們這塊兒土地上,永遠都是這樣,誰都有說話的權力和義務。我們沒有諫官的設定,為什麼呢,因為人人都可以諫上。不然,怎麼才會去體現我們神聖的天王的天下平等的偉大理想呢?”林海豐就是這樣,洪天王這杆大旗被他扯的老高老高。
呵呵,洪天王是沒在跟前兒,要是在的話,洪天王會高興嗎?
………【第十五章你這傢伙,簡直象個鬼魂兒】………
洪秀全今天很高興。劉麗川以為天王大概是因為聽了他說的話,安王在上海,當然還有江蘇高舉著洪天王的偉大旗幟,活學活用洪天王的思想。其實,他可是錯誤的理解了洪天王,不管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反正洪天王是一見到外面的諸侯們就有著一種相當高興的樣子。
他在金龍殿宴請了劉麗川,一起吃過酒宴就因為事務繁忙趕緊離去的楊秀清走了以後,書房裡的洪秀全給劉麗川的感覺就更是和藹可親了。說巧不巧,這個時間也恰恰就是上海林海豐正在和曾國藩、左宗棠攀談的時間。
洪秀全洋洋灑灑反覆講了一大通小刀會的功績,把劉麗川誇的幾乎快脫了皮兒了。如果南王馮雲山、西王蕭朝貴能從“天堂”裡下來,聽完這通話後,一定是就地重返“天堂”,還會發誓永不回來。
胡誇完了,洪秀全故意問到,“上海你原有的部下現在都如何了?”
“大部分都去了紅軍的各部,僅有一小部分會同新招募計程車兵組建了一個警備師。”劉麗川回答。
“嘖嘖,你的部下都是精英啊,怎麼一下就打散了呢,可惜,可惜了。”洪秀全惋惜地嘆息著,“那你以前的將領們現在都是什麼官職啊?”
劉麗川一五一十地講了講,最後笑了笑,“天王也看到了,我們都沒有天朝的原有官職。”
“是這樣啊,朕還以為你是故意不穿朝服來的呢。”洪秀全一指劉麗穿的穿戴,呵呵地笑著說到。
“哪會呢,微臣就是有斗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天王面前放肆啊。”劉麗川的臉漲紅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海豐兄弟大概是太忙了,以至於忘記了封賞你們這些功臣了,鬧的連朝服都沒有。呵呵,呵呵,太疏忽了。”洪秀全說著,又似乎是極認真地想了一想,看著劉麗川,“剛才忘記在東王面前說了,該封的都要封啊,要不,成何體統呢?將來大宴百官的時候,就會給許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