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父王贏丹匯同寧氏,退守雁門郡紮根,贏餘一度以為他這輩子最多隻能在邊郡當一名藩王,還能時刻防備著英王贏述登位後對他們下毒手,但誰想到風雲突變,內廷諸宦臣死活也不肯讓英王贏述繼位,竟然要將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種贏累推出來當傀儡。
這時候,贏餘便知道,他還是有機會的。
所以他才想著站出來,去跟陳海這樣的野心之輩接觸,尋找更多的可能。
這些年來,贏餘在畢烏宮修行,實際是作為質子留在燕京,多年來滔光養晦,贏餘也習慣收起爪牙,藏住心裡的銳氣,即便知道陳玄真是英王一系的大將,在陳玄真面前也還是唯唯諾諾的執弟子之禮。
誰曾想陳海受屠樵山譏諷,居然當這這麼多人的面悍然出手,著實震撼贏餘。
富貴險中求,這種示好陳海、又能在諸學宮弟子面前立威的時機,他怎麼能錯過?
贏餘每說一句話,氣勢就增加了一份,到最後“老匹夫”三個字吐出來之後,贏餘直感覺一股舒暢之意思直抒胸臆,都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一番。
自從益天帝七十四年自己被罰面壁思過之後,整整九年的時間,他都覺得自己沒有這樣意氣風發過。
從今日開始,他贏餘要重拾回身為太孫的尊嚴。
陳海雖然不知道贏餘的心態起伏,但知道贏餘的修為還是略弱了一些,即便是氣勢上,也不足以力抗屠樵山與陳玄真兩人聯手。
陳海一步跨住,彷彿雄嶽前峙,指向陳玄真背後的屠樵山,一字一句的厲聲說道:“我乃朝中守邊大將,無論是修為低弱,還是此時略有些成就,心中所想,心中所想,無不是盡一切所能效忠帝君、效忠於帝廷。屠樵山,你今天辱罵我是三姓家奴,汙衊我對帝君不忠,對帝廷不忠,我今天要不廢了你,帝君的尊嚴何在、帝廷的尊嚴何在?”
聽到陳海說這些話,在場的人聽了無不色變。
陳玄真也是大驚,無論是陳海還是屠樵山,真要在畢烏宮大殿前決一生死,無論誰死,都無法預料事後局勢的發展,又或者內廷那些閹臣有意讓陳海過來製造事端。
想到這裡,陳玄真此時暗恨,恨自己為什麼非要出來趟一下這個渾水,落得現在這個不上不下的局面。
“陳侯,樵山性情暴烈,胡言亂語,但事情也沒有你所說那麼嚴重。”陳玄真寸步不讓,隔開陳海與屠樵山。
陳海眼瞳冷冷的盯住陳玄真,說道:“陳真人,我念你以往待我不薄,但今日除非屠樵山跪地救饒,不然我陳海絕不甘受今日之辱。我也可以給你面子,不在學宮動手,但除非屠樵山這輩子不出神陵山,不然我絕不饒他。”
“我且看你怎麼廢我?”屠樵山性格火爆,看到陳海祭出玉山印,脾氣就已經壓不住了,聽太孫贏餘一番辱罵,更是氣得渾身發抖,這會兒聽陳海滿口狂言,三番數次說要廢他的修為,他要是退縮了,這輩子還怎麼抬頭?
他也想看看,陳海這狗賊初登地榜,憑什麼廢掉他這個登入地榜已有五十年的人物?
這時候,遠處一聲鷹隼厲鳴之聲,緊接著一道聲音傳來:“畢烏宮上下這麼熱鬧,陳侯你受到的禮遇可真是不小啊。”
陳玄真剛想強摁住屠樵山低頭,聽到這個聲音臉色大驚,沒想到文勃源也來了,心裡也更加認定這次是內廷這些閹臣故意讓陳海跑過來挑起事端,好有藉口剪除英王府的羽翼。
陳海負手眯著眼睛,看著遠處天上白翅羽鶴上的文勃源,也不著急逼著屠樵山出手。
文勃源座下的白翅羽鶴也是難得一見的異種,聲音落了不久,就文勃源就翻身而下,那白翅羽鶴盤旋一圈,就有靈性的自去尋找落腳處了。
文勃源人精一樣,場中劍拔弩張的氣氛如何看不出來?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但是拆磚架橋的手段還不是拈手就來。
文勃源笑眯眯的問道:“怎麼,陳侯受畢烏宮邀請開經筵,你們奎狼宮也要插上一腳?陳侯當年就是你們奎狼宮門下,如今被畢烏宮搶了先去,實在是不該啊。”
陳海站了出來,氣憤對著文勃源說道:“讓文大人見笑了。陳海本乃奎狼宮門下弟子,雖然不曾在宮中修習,但總算受過奎狼宮的機緣。然而今日屠樵山這老匹夫辱我太甚,陳海迫不得已而出手,還望文大人替我主持公道。”
文勃源剛知道陳海今天進畢烏宮講經,猜不透陳海與太孫贏餘之間有什麼勾當,才急急趕過來,都沒有聽見屠樵山的辱人之語,這時候眉頭微皺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