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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會驚醒,安神的湯藥也不太頂用。”

趙瑾月點點頭,心裡不由一聲長嘆。

她能想到他為什麼會這樣。在牢裡的那兩個月大約都沒有安穩覺可睡,旁邊一有動靜多半就是又要去受審,換做是誰出來後大概都難以緩過來。

“朕去看看。”她說著便起身向側殿走去。

推開門的瞬間,直灌而來的寒風令趙瑾月一愣。

她不由在門口滯了一下,轉而注意到是正對著門的窗戶開著。

站在窗前的人也滯了一下,而後一彈指的工夫,他便跪了下去:“陛下。”

“怎麼在這兒站著。”趙瑾月鎖起眉頭,幾步走過去便關窗,關好窗戶又轉回身來扶他。

四目相對的一剎,趙瑾月扶在他腕上的手一緊。

他怎麼……

她有點驚異地多看了兩眼,一時很有些不敢認這是一個月前見過的那個人。

那時他瘦脫了形,感覺就是一張佈滿傷口的皮囊包著一把枯骨。眼下也不算完全養回來了,卻也已十分好看。

平心而論,她不能說他比沈晰更好看,因為他們截然不同。沈晰身上有那種命中註定的帝王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威儀他是沒有的,但他比沈晰多了一份超脫的仙逸。

尤其是當下,他只穿著一身白色的中衣,風姿卓絕得不像塵世間該有的人。

趙瑾月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就算是這些日子“熟悉”了這裡的後宮,也依舊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她竭力地回過神,但心跳仍是亂的,便下意識地用偏於淡漠的聲音來掩蓋這份心慌:“聽說你好些了。”

“……是。”安珏打量了她兩眼,頷了頷首。

趙瑾月此刻才算完全續上思緒,咳了聲,又說:“才剛好些……別這樣站在窗前吹風。”

安珏沒有接話,趙瑾月在心神混亂中也不敢和他對視,她避著他的目光,視線在剛關上的窗子上停了停,意識到了外頭有什麼。

——這裡是鸞政殿的側殿,從此處看出去,外面是一方鋪著青磚的空地,兩丈外就是宮牆,並沒有什麼可看的。

她便有些侷促地又說:“再說,這兒也沒什麼可看的……你若是覺得屋子裡悶得慌,不如索性多穿些衣服,出去走走。”

他明顯地詫異了一下,卻搖頭:“不了。”

趙瑾月想起了自己病重時沈晰和楚怡變著法地邀她看比武的事,便換了個說法:“陪朕出去走走?”

他眉心微微一跳,又搖頭:“臣不想去。陛下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了。”

趙瑾月啞了啞,也搖搖頭:“沒什麼事,只是來看看你。”

安珏一聲嗤笑。

趙瑾月瞧出了那股譏諷,也知道他在破罐破摔。

也是,她沒什麼理由讓他信任,也沒法在那些事後讓他相信他真的還能好好活著。

趙瑾月覺得懊惱無比,原來無法交流能讓人如此痛苦!她理解了沈晰,但她沒法像沈晰一樣轉身去見別人。

在她和沈晰之間是她自己的問題,沈晰不欠她的,也盡力過了。

但在她和安珏之間,她是那個“繫鈴人”。

趙瑾月不得不思索著做一下變通:“好,那朕跟你說實話。”

安珏長睫微顫,繼而抬起了眼簾。

“兩國交兵,你的命是肯定留不住了。這些日子朕想了很多事,覺得相識一場,總該讓你走得舒坦一些。”她道。

安珏情緒沒什麼波動,點了點頭,平靜地接受了這個說法。

“所以你……”趙瑾月抿了抿唇,“若讓你說個遺願,你有什麼想做的事麼?”

安珏沉吟了會兒:“什麼都可以麼?”

趙瑾月頷首:“只要朕憑一己之力能做到就可以。”

換言之,他想讓她撤兵是不行的。倒不是她對這盛國有了多少責任感,而是因為這回實在是他虞國先起的兵,她若此時要盛國撤兵恐怕是要被朝臣罵死。

安珏端然聽懂了她的意思,抿著笑又沉吟了下,跟她說:“臣想跟陛下一起用個膳。”

趙瑾月一訝。

“可以麼?”他追問,她趕忙點頭:“今晚便可以,就在你這兒用。”

安珏應了聲“好”,從容得好像只是簡單用個膳。

趙瑾月被他弄得心裡難受得緊,鼻中也一陣陣酸澀,一時間實在沒辦法繼續面對他,便推門離開了寢殿。

晚膳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