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註定不太平的。
北離的幾位皇子之中,除了景玉王,還有琅琊王以外。
有一個人,睡不著覺,他戰戰兢兢很多天了。
青王府內,一位長得頗為斯文,衣服穿得整整齊齊,頭髮也梳的一絲不苟,給人一種鄭重而得體的感覺。
他不喜歡喝酒,因為他總是說喝酒容易讓他不冷靜。
而他總是討厭一切的不冷靜因素。
可是當年把葉鼎之招入麾下,就是他認為的最不冷靜的一件事。
“還沒有葉鼎之的訊息嗎?”青王淡淡地問道。
周圍的侍從覺得一陣寒意:“雨生魔一戰結束後,他就離開了,但是好像又回來了。”
“你說什麼?”青王拉起了那侍從的衣領。
“今夜,天啟城很熱鬧。”另一名侍從冷靜地說著,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發生了什麼事?”青王惑道,自從他知道葉鼎之的身份後,每天都躲在王府,不敢出門,他怕,怕當街梗死。
作孽多的人就是這樣的,常常擔驚受怕?更何況,他做的孽何其大,直接害死了一個忠君愛國的北離大將軍。
“回稟王爺,是景玉王的王妃被人搶走了。”那侍從冷靜地說回道。
“哈哈哈,蕭若瑾也有今日。”青王不知為何會如此的幸災樂禍,這個訊息,可以讓他開心一整晚。
看熱鬧,誰都喜歡。
更何況被看熱鬧的還是他的競爭對手,帝位對他而言,至關重要。
可以這麼說,要是有機會讓他做皇帝,讓他拿起劍,把太安帝捅了,他都不帶眨眼睛的。
“那人成功了嗎?”青王哈哈一笑。
“接近成功。”侍從回道,“而且是註定要成功的。”
“誰幹的?”青王惑道。
“溫九天,那個擊敗了南訣第一高手劍仙雨生魔的少年。”侍從回道。
“妙啊。”青王心頭一緊,一口大石落下,而且他計上心頭,也許可以用這個事,好好的將景玉王一局,讓他顏面掃地!
“對了。”青王微微眯了眯眼,“剛剛誰說的,葉鼎之進城了?”
“我。”那侍從急忙說道。
“馬上,馬上派人,不惜一切代價,將他留在天啟城。”青王轉過身,一雙眼神充滿了殺意,“不要活的,本王只想看到死了的葉鼎之。”
“是。”
“還有。”青王皺了皺眉,但很快眼神凜然,喝道,“派人,馬上派府裡的高手,去城裡,幫那個溫公子,他可是李先生的師弟啊,不惜一切代價,送他出城去!”
長街之上。
洛青陽的長劍已經斷成了兩截,落在地上,他就跪在那裡,仰頭看著自己的師父,一語不發。
老人的衣衫破裂,但手上依然緊緊地握住長劍,眼神卻是銳利如鷹,他弟低著頭看著洛青陽,沉聲道:“青陽結束了。”
洛青陽想要掙扎,試圖撿起那柄斷了的劍,可是老人卻猛地踩住了他的手:“我希望你能明白,當自己不夠強的時候,不要試圖去做自己認知之外的事情。”
“師父,饒了洛師兄吧。”旁邊那個拿著鐮刀的影衛人忍不住說道。
“多嘴。”老人抬手一揮,將那人打了回去,“有這閒工夫,你就應該去去看看你爹他們,不是在這看戲。”
洛青陽低聲道:“殺了我吧!”
“殺了你?你不想有朝一日找我報仇,然後有實力了,再來帶走你的小師妹嗎?輸了就說要死,這是懦夫。”老人嘆了口氣,“你不是想做天下第一嗎?”
“不過,你的確是影宗幾十年來最天才弟子了。”老人抬起腳,又重重地踩了下去,“但是還不夠。”
洛青陽努力抬起頭,扭頭看去,一輛馬車正在朝著他們這邊緩緩駛來。
駕駛馬車的同樣也是一位少年郎,他一身黑衣,臉龐英俊得不像是一個人,像是一尊出塵於世的仙。
他背後一把刀柄若隱若現,往這邊看過來的時候,甚至還帶著幾分慵懶的姿態。
在少年的旁邊,坐著一位老者,滿臉皺紋,但他的滿頭黑髮,看不出他是一個老人的樣子。
此刻,他渾身是血,身上紋滿了五毒之物,看起來霸氣側漏。
在馬車後,一個穿著道服的青年道士,同樣也是滿臉的慵懶之色,只是他剛剛應該是小跑了一段,顯得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