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難的。對此,董承也準備好了應手。
捉大放小,只要控制住皇帝與曹氏親眷,加之四門封閉,滿寵縱然才智過人,也折騰不出什麼風浪。屆時討賊詔書一下,攻守易位,取他性命便如甕中捉鱉。
王服傳下命令,麾下的人馬立刻跟隨著他,朝著司空府跑去。這時候,他的一名弟子忽然心生警兆,趴下身子把耳朵貼在路面,然後抬起頭來對王服道:“師傅,似乎有大隊騎兵朝這邊來了。”
“胡說!鄧展如今被種輯圍在西監苑,縱然殺出重圍,區區五十人,也斷無這等聲勢。”
“是從北面來的。”那弟子急道。
王服皺起眉頭,許都衛正北是昌德門,位於朱雀大街最北端。若有騎兵疾馳,必是透過昌德門直直南下。按照計劃,昌德門應該已被吳碩控制。他抬頭望去,發現北方門上的衛燈確實換成了火把,說明吳碩已經得手,心中疑慮更重。
曹氏軍隊的動向,沒人比他更清楚。距離許都最近的曹仁部,如今駐紮項縣,斷然趕不回來,其他部隊離得更遠。出於謹慎,王服還在今天清晨以巡邏的名義,帶著人在許都城周圍轉了一圈,未發現任何有曹軍返回的跡象。
這一支騎兵,究竟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勢如奔雷。時間已經不容王服思考,他的主力部隊仍舊簇擁在許都衛外面的大道上,沒有任何抗衝擊的準備。王服情急之下,衝到道路中間,揮舞著長劍吼道:“快閃開!閃開!”士兵們聽到他的命令,紛紛轉身,有的左轉,有的右閃,一時間隊形變得更加混亂。
馬蹄聲驟然大了起來,黑暗中驟然躍出無數的騎兵,高大健碩的馬身挾著無比的衝擊力狠狠地撞向王服的佇列,就像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了腰眼上。
只是短短一瞬間,就有十幾名士兵被生生撞飛,悶哼著摔在地上或牆上。朱雀大街上一時大亂,陡然受到衝擊的步兵們一下子全蒙了,不知該如何反應,大部分人要麼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要麼憑著直覺朝兩側閃避。
完成第一次突擊的騎兵們伏在馬背上,雙腿夾緊馬肚子,將長矛平斜伸出去,藉助著奔馬的速度,將那些僥倖向兩側閃避計程車兵挑中,蓬起無數朵血花。
一名士兵被一匹駿馬撞翻在地,疼得眼冒金星。他支起胳膊剛要起身,就被一根長矛刺穿了胸膛,整個人哀嚎著被矛尖挑起到半空。直到長矛承受不了重量“喀吧”一聲折斷,他才重新跌落到地面,隨即被幾隻馬蹄踩斷了脊樑,徹底沒了聲息。
類似的事情不斷髮生。這條大街本來就不算寬闊,一大群驚慌失措的步兵再加上源源不斷的騎兵,更顯得擁擠不堪。騎兵們似乎無窮無盡,前隊剛剛衝破陣列,後隊又旋踵而至,慘叫聲和馬踏骨裂的聲音混雜在一處,青石路面塗滿了鮮血、尿液與腦漿。
敵人的指揮官似乎沒打算採取什麼戰術,單純要憑藉騎兵的衝擊力來將這支部隊反覆踐踏。
“退開兩側,結陣舉矛!”王服聲嘶力竭地喊道。這裡是城中,不是平原,街道狹窄,騎兵的優勢很難施展開,如果把現有兵力組織起來,依靠步兵在城內的靈活優勢抵抗,未必不能一戰。
可惜在混亂中,已經沒人能聽到他的聲音。這裡大部分士兵並不知道自己叛亂的原因,盲從之人必定茫然,所以在遭遇挫折之後,士氣下降極快。在騎兵接觸的一瞬間,這些士兵就徹底崩潰了。有人扔掉武器,轉身就跑;有人索性癱坐在地上,聲嘶力竭地慘號;甚至有人拼命翻越街道兩旁的圍牆,試圖躲到房屋裡去。
這隊騎兵大概是接到了死命令,從進入昌德門起就開始直線加速,把整條朱雀大道當成了原野。這些瘋狂的傢伙完全不顧朱雀大街低矮逼仄的房屋,只是一味催促坐騎狂奔。不止一名騎兵在衝鋒時被兩側屋簷刮落馬下,或者在用長矛挑中步兵的時候自己也摔到地面。後面的人絲毫沒有減速的意圖,就這樣踏過自己的袍澤的身軀,一往無前。
騎兵肆無忌憚地衝刷著街道,唯一還在抵抗中的,只有王服與為數不多的幾名親傳弟子。可惜混亂中,這點力量實在微不足道。王服親眼看到自己的一名弟子被長矛挑得開膛破肚,矛尖上還掛著一截腸子,晃晃悠悠。
他憤怒至極,手裡長劍陡然劃出一道閃光,將那名騎兵的坐騎前蹄斬斷。馬匹哀鳴一聲,倒在地上,那名騎兵在落地的瞬間以手撐地,恢復了平衡。可惜為時已晚,王服的劍已經遞到了他的面門,只聽一聲“撲哧”,他的咽喉就被洞穿。
江湖傳言“王快張慢,東方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