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上,都有他呼喚他的樣子。
“東籬,東籬……”
每一個擴音器,都傳來他瀕死呼喚的聲音。
“東籬,東籬……”
整個小樓,都是這呼喚的聲音,整個天地,都是這呼喚的聲音。
那是他寧可用從不曾受過哪怕最微小損傷的生命本源去迎接至大的傷痛,也不肯冒百分之一危險去傷害的人。
吳宇幾乎要哭出聲了:“教授,我們怎麼辦?我們總該做些什麼啊?”
莊教授呆立無語,他們什麼也不能做。電腦只會等待,而要想更動電腦程式,讓凡事講邏輯的智慧中心,接受風勁節這種完全不合邏輯的行為,改而用強制手段結束一切,這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就算他咬牙違規動用瞬間移動裝置,傳人過去幫忙,在沒有電腦幫助的情況下,純以手工調控啟動,也同樣需要時間。
而現在,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擁有漫長無盡生命地他們。竟然也會因為沒有時間,而如此張惶驚恐。
直到那螢幕裡的人猛然揚劍紮下。他們才倏然一醒,誰也沒有再看螢幕裡的結果,一齊轉頭,向輪迴室奔去。
輪迴室內,為風勁節歸來而準備的身體仍然沉睡在接引機上。隨著頭部接引機一陣光芒閃動,這身體在座位上劇烈地顫動起來。
適時大門開啟,莊教授等人直衝而入。
張敏欣第一眼看到他的動作。大叫了一聲:“他醒了。”
“還沒有,只是因為痛苦而使身體自然動作。”莊教授臉色沉重。
吳宇和趙晨撲過去,一左一右按住風勁節那死命扭動彷彿是要逃避痛苦的身體。可是風勁節的身子雖不能再有大幅度動作,卻還是不住地抽搐著,臉上的神色,更是無比痛苦。只是眼睛,始終不曾睜開。
“他為什麼還不醒?”張敏欣焦急地大叫。
“雖然精神體是無形地,不會真的因為被一刀砍頭而毀滅,但承受的傷痛,卻還是真的,如同被砍斷了頭一樣。這麼重的傷,他怎麼可能立刻醒過來?”莊教授斷然道“立刻把他送進能量艙,替他補充能量,讓他的精神可以在新地身體深處安眠休息,慢慢回覆。”
這個命令得到了訊疾的執行。在把風勁節因痛苦而不住顫抖地的身體放入能量艙後。趙晨問:“要多久他才能恢復?”
“不知道,以前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形。不過。你們也可以估算一下,俗語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那麼,砍斷脖子的傷口,要恢復如初,你們認為要多久。”莊教授深深嘆息。
其他學生們的神色也都不見得好看。
他們可以對塵世中的一切災難苦厄,都看做遊戲,彼此打趣,甚至以之為解除生活無聊的道具。然而對於真正讓他們的生命本源受到的傷害。他們就看得極嚴重了。
他們的生命如此漫長,他們地力量如此強大。也因此,這讓他們更加珍視生命,不會有凡人那種人總有一死,老子豁出去,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一類的想法。
生命至為珍貴,生命至高無上,精神本源受到最高地保護。這都是他們心中絕對不能撼動的法則。
目睹一個同類地生命受這麼大的傷害,目睹和他們一樣,幾同神聖的夥伴,為了一群螻蟻般的存在,而受如此大的折磨,這讓他們受到極大的衝擊和震撼。
莊教授看看學生們的表情,頭痛得為自己必須立刻進行的心理輔導而嘆了口氣:“好了,你們留下一個人看著他,其他人跟我來。”
大家互相看看,最終還是張敏欣坐到了能量艙前,其他人則與莊教授一起離開了。
張敏欣低著頭,看著透明罩下地風勁節。他的眉宇已然皺得這麼緊,他地面容依然充滿了痛苦,他的身體依舊微微地顫抖掙扎。
勁節,勁節,你有多痛,為什麼艙內那麼多的能量和鎮定藥物的自然輸入,也無法讓你安靜下來。
暈迷中,風勁節的嘴唇微微地動了幾下,彷彿在說什麼。
張敏欣伸手按動透明罩上的聲音傳輸裝置。立刻就聽到那即使在暈迷中,也痛不可當的人,用那極微弱的聲音,無意識地哀求:“東籬……我好痛,我好痛……救救我,救救……東籬……我好痛。”
張敏欣怔怔地看著他,怔怔地聽。然後,忽然間按動一旁的按制紐,很快,前方能量牆上,重現了剛才風勁節瀕死時被抱在盧東籬懷中的情形。
她咬著牙,重新聽著風勁節的一聲聲呼喚“東籬……東籬……”重新看著那短劍舉起,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