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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乎是在遭受凌遲般的痛苦。

真是已經痛到極點了,他的身體奮力一掙,本來就只是草草綁在他身上,根本沒束緊的繩索生生崩散開來。

因他痛得太厲害,全身真氣四下亂竄,膝下青石都生生裂了開來。身子自然而然往前栽去,雙手本能地向前一撐。

他即痛且亂,甚至沒有發覺身邊那個行刑手已經瘋狂了,他幾乎是昏亂地想勉強自己跪好,方便行刑手趕緊再加一刀,快些把這一切結束掉吧。

但真的是太痛了,身體早已不受控制,雙手十指,生生插進了身前的大青石裡。

為什麼這麼痛,只不過是一刀沒斬死,大不了再斬一刀就是,不過就是骨頭砍了個大口子嗎?最多不就是精神力跟著遭了點殃嗎?那些古代人地生命只有一次。挨刀也不至於叫成這樣啊。

可是,真的是太痛了啊,分明是整個身體,每一滴血液,每一寸肌膚,每一分知覺,甚至每一片靈魂都在一起顫抖,一起嘶號。一起瘋狂地哀叫。

為什麼,我不是怪物嗎?我不是神明嗎?我應該刀槍不入,我應該金身不滅,我應該視凡塵所有劫難為等閒,那麼,為什麼。這一刻,我會痛至如此地步。

是誰說我們已超然一切之上,是誰說我們的靈與肉已再不受威脅,是誰告訴我因為我們的無限完美和強大,甚至連現代醫學都已沒有發展的必要了。是誰在欺騙我,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教授地話,教材裡的資料,電腦給的一切資料。全是假的。

象我們這樣的怪物,原來也是血肉之軀。原來也會痛成這樣,原來即使連空茫無形的精神。也一樣會受傷,也一樣會痛,

好痛,好痛,他想要發瘋,想要掙扎,想要與這天,這地。這冥冥中掌控一切地無形命運去撕打。

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理智都用來束縛那因傷痛而幾乎崩潰的精神力不要失控傷人,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發出慘叫。他控制不住自己生生把一整塊巨大的青石用手指插著舉起來,他控制不住四溢的真氣,在身旁形成恐怖的旋風。

所有人看到他劇烈顫抖的身體,所有人聽到他瘋狂至極的慘叫,所有人看到那堅硬的巨石,就如泥石碎瓦般被他地勁氣震作碎片。看到他因為昏亂下不懂運氣護體,以至於雙手十指,血肉模糊,幾不似人指,沒有盔甲保護的臉上,更被飛裂地碎石,割得血痕道道。

有人發出比他更淒厲的慘叫,有人掩面不忍看,那麼多百戰沙場地勇士,竟有不少人根本站立不住,或一跤坐倒,或曲膝跪下,有人低頭掩目,然淚竟已流不出。有人愕然張口,卻已訥訥不能言。

可怖的勁風中,風勁節身邊的行刑手被勁氣橫掃出一丈有餘,直暈了過去。卻偏偏還有人,不顧生死地衝上前。

是小刀和王大寶第一時間,雙目盡赤不顧死活地衝過來,而這個時候,負責維持秩序的那些士兵們,沒有任何人記得要去攔阻。

然而他們根本無法靠近風勁節,還沒衝近他身前三尺之地,就被他那狂亂中四下胡亂揮舞的雙手中的勁氣,遙遙擊得倒飛出去,砰然落地之時,手足痛不可當。二人還掙扎著起來,想再衝過去,然而一人踉蹌幾步,終究倒地不起,一人在地上拖著爬了幾步,還是吐出一口血,再也動彈不得。

風勁節隱約知道自己傷著人了,卻不知道傷害了誰。痛得如此厲害,彷彿頭顱被撕裂,身軀遭焚燬,胸膛被戮爛,心肝絞作塵。

可是,心中為什麼恨得這麼深,恨得想要戮穿這天,擊毀這地,毀滅一切讓他承受痛苦的人,撕碎這人世間所有的不公,粉碎掉身旁任何人事物。

然而,又清清楚楚地知道不可以,這裡,到外都是他地下屬袍澤,到處都是他的戰友夥伴。他不能再傷人,只能控制,只能努力。

可是,實在是太痛了啊,痛得如此,如此,如此之讓人無法承受。

不能再繼續了,不能讓所有人再這樣眼睜睜看他受折磨,不能讓盧東籬再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受折磨,不能讓自己再這樣受折磨,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忍受多久,還可以控制多久,他只害怕下一刻,自己最後一絲理智也會煙消雲散,然後那毀天滅地地力量就此爆發出來。

讓這一切停止吧?他迷亂地想著,可是痛得太厲害,神智太昏亂,他甚至忘記了最簡單的自殺方式。

他迷迷茫茫地把滿是鮮血的手指反插向自己的胸膛,銀甲擋住,便戮破銀甲,肌肉擋住,就扎穿肌肉,骨胳擋住,就撕裂骨胳。

骨頭斷折的聲音,血肉撕裂的聲音,鮮血激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