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秦旭飛隨意抬抬手:“侯爺不必多禮。”便也沒再多看柳雲濤,大步走到震驚的柳恆面前,對他微微一笑。
柳恆又氣又急:“你怎麼會來的,你……”
秦旭飛咧嘴一笑:“我在戰場上找了個機會,把別人甩下,就趕來了嘛。那些人誰也不敢攔我,我說要進來,自然也就由著我了。”
看柳恆神色不善。秦旭飛趕忙又加了一句解釋:“你放心,那邊的事我交託給方輕塵了。不會有什麼差錯的。”
柳恆氣得手腳發涼。放心?你讓我放心?
秦旭飛知他心思,低聲道:“阿恆,你別誤會,我雖然愚魯,但還沒到不可救藥地地步。婦人之仁。我是有些。但我也還不至於漠視所有人為我流過的血。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阻止你。”
柳恆仍舊惡狠狠地盯著他。秦旭飛的脾性。他實在已經是瞭解得已經太徹底。他堅持要求秦旭飛在前線主持戰事,自己卻飛速率了己部進京,就是怕秦旭飛最後會心軟,下不了手,結果還是防不住這人使手段偷溜。
“若不想阻止我,你來做什麼?”
“阿恆,我就如此讓你信不過?”看著他的神色,秦旭飛終是沉沉一笑:“我只是來做本該由我做的事。”
柳恆一震,聲音低得僅彼此可聞:“你瘋了!這事誰都能辦好,何須……”
“你說地沒錯。這件事情,誰都能辦好。可是辦這件事的人,無論是誰,都是給自己留下了最大的隱患和危機。”
柳恆怫然不悅,當即打斷了他的話:“你胡說些什麼。難道你竟會棄我害我不成?”
秦旭飛悵然一笑,神色之間,卻也有一種了悟後的清明和解脫。
“阿恆,今日的我,已經不是當初離秦入楚地那個秦旭飛了。”
柳恆張口欲言,秦旭飛卻只搖了搖頭,用眼神止住了他。
“今日的我,仍舊是不會棄你害你,可是焉知我在那個位置坐了七八年之後,心意還能一如今日呢?”
柳恆語氣放軟,輕聲,但卻堅定地說:“你不會的。”
“是嗎?”秦旭飛淡淡地問了一聲,卻並不需要柳恆的回答。“這些事,終究是要我自己面對,才是最好。阿恆,這幾個月來,你為我做的惡人,已經夠多了。”
“所以也不需要計較再多一件兩件……”
“可是,我計較。阿恆,罪也好,孽也好,功德也好,英明也罷,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一次又一次坐享其成,然後再自欺欺人,假裝自己的雙手仍舊乾乾淨淨。我也不能每一回,都似乎是思慮不周,安排不及,然後有心無力地看著你去背這一身命債,滿手血腥。走到這一步,我沒有權力再說什麼天真仁義。如果我連眼前的現實都不能面對,那麼,我永遠無法從一個普通地軍中將領,變成一個合格的帝王。這些事,我必須學習如何去接受,如何去面對。阿恆……不要阻攔我。”
第六部 風雲際會
第二百六十三章 … 今可如夕
柳恆默然。
每一次,都是這樣。秦旭飛總是很尊重他的意見,可那人一旦固執起來,他卻從來沒有一次,可以真正阻攔他,改變他。
再怎麼不甘,他也阻止不了他。從他走進皇宮的這一刻,一切,就再不能由自己做主了。
秦旭飛平靜地望著他:“阿恆,你不用想太多。”
柳恆苦澀地搖搖頭,終於放棄了無謂的勸說:“我陪你去。”
秦旭飛點點頭,與他一起並肩前進。四周的親衛軍士,不管有無聽清二人的小聲對話,卻都是面無表情地一跟追隨在後。只留下柳雲濤,愕然望著前方兩人的背影。
瘋子,都是瘋子!這種事,有什麼理由,非要新皇親手去做?寧被人知,不被人見,哪怕天下人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可只要不是那人自己動手,就總可以推脫。
為皇者,要坐穩了那個位置,必應是高不可攀,遙不可及。新皇應該是大仁大義的英雄,護國保民的救星,忠誠無欺的臣子和皇弟,因著國家破敗,君主殆於亂軍之中,無奈之下,方應天下人所請而登基的。這才是滴水不漏,穩如泰山。
豈能如此任性妄為,留一汙點,留一把柄,留一個無知百姓們,心存不滿之時,可於街談巷議之間,借題發揮,辱君蔑君的藉口?
真要說起來。他這樣保護柳恆,又還有什麼意義。阿恆他殺地人已經夠多了,無論是罵名,還是眾怒,早已惹了一身,早已是不可能逃得過他日。那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