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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正廳。項琉璃坐在他的身邊,他的神情,他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了眼裡,她明白他在難過什麼糾結什麼,她第一次嚐到了何謂心痛,那種自己愛著的人為著別的女子心力交瘁的模樣,這次,項柔算是完完全全的償還給了她,只是,她既已決定為他飛蛾撲火一次,又怎能如此輕易的就說放棄,於是匆匆的瞥了項柔一眼便起身追了上去。

金一寧擔憂的看著飛快跑出去的兩個身影只淡淡的皺了皺眉,賀君頤則死死的盯著埋頭扒飯的人,伸手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她的碗裡,她仍舊看不見一般兀自吃著白飯,心裡又難受又不痛快,唯獨麻本一人貌似從容不迫的吃著,似乎什麼都未曾發生一般。

項柔雖然一直低著頭在吃飯,可是卻味同嚼蠟,本來就覺得自己愧對所有人,尤其是冉度,所以這幾日都不敢去見他,即使吃飯也總是匆匆扒幾口飯便離開,此時見冉度如此反應頓時湧上了一股熱淚,她覺得冉度一定恨死自己了,這樣想著便趴在了桌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好好的吃著飯,怎麼又哭了。”見項柔好不容易平靜了一下午,這會兒又哭了起來,賀君頤便不悅的促起了眉頭,放下碗筷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度哥哥一定恨死我了,怎麼辦……”那個總是溫柔對自己笑的人,從未對自己發過脾氣的人,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了。

“你度哥哥最疼的便是你,何來恨字一說?”麻本終於也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嘆了口氣:“他就是怕你見到他想些不開心的事,度兒對你如何,你還不知道嗎?”

“是我的任性害死了顏姐姐,是我的錯。”項柔有些懊惱的抬頭反駁了回去,幹嘛自己犯了錯,所有的人還有這樣遷就自己維護自己,她不想這樣,那可怕的罪惡感會要了她的命。

“顏兒的路是自己選的,她是一個會被隨意左右自己命運的人嗎,你也未免太小看了她。”麻本淡漠的臉上此時也染上了一絲不忍,隨即轉開了頭去:“你不是知道的嗎,她根本不是簡單的摸不到脈搏,她是失了經脈,遲早是一死,食心蠱折磨她那麼久,如今這樣的結局,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是解脫嗎?”項柔喃喃的低語了一句垂下了頭去,柳顏那樣愛著冉度,會捨得放手嗎?那樣決絕,做事萬不會留後路的人,就這樣放棄了自己追隨一生的人嗎,那滿是傷痕卻已然無力繼續的一生。

“跟我走。”賀君頤再也不想看到項柔這幅自我折磨的姿態,冷著臉吐出三個字便拉上她走了出去,他在街邊買了大把的紙張帶著項柔到了炎城的赤水邊,那是一條很大的河流,水很清澈,但由於水底赤紅的礁石遠遠看去卻像是一條赤紅的綢緞,因此得名赤水。

“……”項柔無言的立在一邊,看看赤水又看看賀君頤,臉上的淚水早已在奔跑中風乾,凌亂的髮絲讓她看上去有些狼狽,賀君頤打量了她那一身奇怪的裝扮瞬間拉長了臉,後悔出門時沒讓她換了衣服再出來,但看看四周並沒有其他人,便也不再計較,蹲下身去兀自摺疊了起來。

“以前我總覺得琉璃是我要用一生守護的人,我甚至不否認娶你那晚心中的萬般糾葛,我覺得愧對琉璃,是我辜負了她,是我的錯才讓她一次次的陷入險境。”賀君頤的腦袋低垂著,認真的疊著手裡的紙鳶,也不管項柔有沒有在聽,只是兀自說著自己的話:“可是,人們總是輕易的操縱了身體,卻永遠也拯救不了愛情。”

“你,是不是還愛著她?”項柔的聲音聽不出冷暖,只是她認真的眼眸卻透著隱忍不住的傷痛。

“愛嗎?”賀君頤手中的活停頓了片刻不明所以的輕笑了一聲,帶著一絲無奈:“我記得所有的過往,記得全部的一切,卻唯獨記不起琉璃那時歡笑的容顏,只依稀看的見她眼裡化不開的憂傷,即使我傾盡全力的想要去安撫她,讓她快樂,但她眼裡的難過卻怎麼都散不開。”

“你在自責。”雖然看不到賀君頤的臉,但項柔卻固執的認為他是在自責,自責自己不能給項琉璃帶來快樂,這讓她心裡難受極了,盯著賀君頤的背影委屈的皺緊了眉,她想哭,可是已經沒有了淚水。

“相伴了那麼多年,總有一天我們會從親密無間變得猶如陌路,在生活在枯燥與殘酷中失去了童趣和笑顏。”賀君頤極小心的擺弄著手中的紙張,依舊自顧自的說著話:“可是,她依舊是她,無論現在如何,都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項柔有些迷糊了,她開始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微蹙的眉頭也皺的更緊了些,默默無言的立在一邊,雙手無力的垂著,心裡無端的慌亂,語無倫次的訴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