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水志遠,你為什麼死得這麼早。”肖紫衣忽地裡狂叫出聲,臉上肌肉抽動,神情獰惡無比。
水杏兒方要下跪,卻給她這種神情嚇住了,閃身躲到了李傳燈身後。
肖紫衣眼光忽地如利箭般向她直射過來,叫道:“你叫水杏兒,你就是水志遠和那賤人生的孽種了。”
水杏兒本有些害怕,聽她辱及自己母親,野性瞬時間又給激了上來,回罵道:“你才是賤人,你才是孽……”最後一個字還沒出口,眼前一花,隨即臉上一痛,身子便向後飛了出去,原來是肖紫衣出手打了她一個耳光。
李傳燈一聽水杏兒回罵便知不妙,但肖紫衣出手實在太快,完全來不及阻攔,肖紫衣倏去倏回,一掌打完回到原地,李傳燈才來得及站起身來,忙回看水杏兒,只見水杏兒跌翻在四、五步之外,又驚又急,忙過去扶她起來,叫道:“師妹,你沒事吧。”
肖紫衣這一耳光打得不輕,水杏兒剎時間頭腦發昏,但很快回過神來,目眥欲裂,狂叫道:“我跟你拼了。”便要撲上去和肖紫衣拼命。
“師妹,不可以。”李傳燈死命抱住她。
水杏兒沒他力大,掙扎不脫,一張臉脹得通紅,霍地裡身子一挺,竟昏了過去。
李傳燈大吃一驚,急叫:“師妹,你沒事吧。”忙掐她人中。這時水杏兒臉上給肖紫衣打過的地方隆起了高高的手指印,李傳燈心痛無比,他素來持重,這時再也忍耐不住,含淚對肖紫衣叫道:“掌門師嬸,你一個大人,為什麼下這般重手打一個小孩子。”
寧劍仁一直在一邊看著,這時似乎也有些不忍,走過來道:“我這裡有金劍藥,你給她塗上,她應該沒什麼事,你別急,先抱她進莊裡再說吧。”
便在這時,水杏兒霍地睜開眼睛,身子一挺,站了起來,起得急了,頭腦有些發昏,一個踉蹌,李傳燈忙扶住她,道:“師妹,你沒事吧,來,我揹你,進莊裡先休息一會兒。”
“不。”水杏兒一把拉住了他:“師兄,我們回雙龍村去。”
“杏兒。”李傳燈心下為難,他知道水杏兒心高氣傲,受了這樣的屈辱,不願再投身流雲山莊,可就這麼回雙龍村去,又怎麼和九泉之下的師父交待。
水杏兒不再看他,卻轉頭看向肖紫衣,隨後掃過寧鳳肖乘龍,最後眼光停留在流雲山莊鎦金的門匾上,低低的道:“流雲山莊,好,它年我再回來時,這裡將不會有一隻雞或一隻狗會是活物。”
她的聲音並不高,但那種從牙縫裡擠出的字句,卻彷彿是從九泉中吹出的陰風,陰塞無比。
寧鳳與她眼光一對,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水杏兒轉身便走,李傳燈知道事情已無可挽回,對寧劍仁深施一禮,轉身追上了水杏兒。
背後寧劍仁叫道:“天快黑了,你們……”他沒有說下去,水杏兒也沒有停步,李傳燈緊跟在她身邊,看著她緊蹦著的倔犟的小臉,又是心痛,又是無奈,暗叫:“師父,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後可怎麼辦才好。”
先前打鬥時驚散了馬,兩個人只好步行,眨眼天黑,見路邊一座破廟,便走了進去,先歇一晚。李傳燈生起火來,水杏兒找了個破香爐,到外面溪邊打了水,替李傳燈擦洗鞭傷,邊洗邊罵,李傳燈雖痛得吸氣,仍反過來安慰她。
第八章
吃了乾糧,烤著火,水杏兒忽問道:“師兄,你見過我娘沒有?”她從來沒見過母親,記憶中從小就是李傳燈在陪她。
“沒有。”李傳燈搖頭:“師父收養我的時候,你已經三個月了,那時候師孃就不在了。”
“要是誰能告訴我,娘長什麼樣子就好了。”水杏兒輕輕嘆了口氣,對著火苗兒出了會神,悠悠的道:“我娘一定又漂亮,性子又溫柔,而且一定是武林中出名的俠女……”
“九尾狐張豔,狡詐淫蕩,無恥之尤,名頭倒是不小,卻是個爛名兒。”
話聲忽如其來,聲落,肖紫衣出現在了廟門口。
“師嬸。”李傳燈驚跳起來。他想不到肖紫衣竟會連夜追來,看肖紫衣臉色冰冷,眼發寒光,心中一跳,搶一步擋在了水杏兒前面。
“你這賤人敢說我孃的壞話。”身後的水杏兒卻狂跳出來,繞過他,便向肖紫衣撲去,李傳燈大吃一驚,忙一把拉住她,他一直不知道師孃的名字,見了水杏兒的反應才知道肖紫衣口中的張豔就是師孃。
“不是我說她的壞話,你若不信,儘可去江湖上打聽,看當年的九尾狐到底是個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