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卻那樣的不在意,想是上面的人有了吩咐。
於是她告訴自己,就算是疼,也要夜裡無人時哭泣,就算是冷,也只緊緊抱住自己。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有可能變,人心不足信,人相亦不足戀。也許她走了這一大遭,(炫)經(書)歷(網)了離別苦,愛恨悲,只是上天要她(炫)經(書)歷(網)世間一切苦難,而獲得一顆堅強的心。
“娘娘。”
她放下書,看到了一張朝思暮想的面容,恍若隔世。
面若桃花,美麗非凡。他忽然明白了,為何皇兄將這桃天宮賜給了這美麗的女子。
隱約的淚痕在她的臉上蜿蜒,徐徐流淌叫他無端心慌。
“阿狸……”斛雅不安的拽了拽他“她是在哭麼?她可真美啊!”
塌上的人坐直了身體,恍惚的笑了笑:“日頭太刺眼了。”
只這一句,就解釋了她那莫名其妙的淚水。
斛雅奔過去,自來熟的牽起棠妃的胳膊:“你真美麗。”
棠妃側過頭來注視著斛雅,一雙眸子清清澈澈的,又似乎含著水意。斛雅覺得她的眼晴似乎都透著悲傷。待要細看,棠妃就轉過了身子,清冷的聲音聽不出悲喜:
“九王爺吉祥。”
阿狸眯著眼晴看著陽光下的她,她的聲音非常非常淡然,卻能直接印入聽者的心中,還帶了那麼一點點清雅的味道。但凡聽過,就永生都無法忘記,不依不饒的追隨一世,在每個散碎於生命的小間隙裡,翩然而至。
許是上輩子就聽過。
她一襲玄衣,黑色用黃金的絲線繡成山茶花圖案的裙,領口和袖口綴著玄色的貉毛,優雅美麗。斛雅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衣服,忍不住用手去碰了碰,問道:“娘娘,你這衣服,很貴的吧?”
棠妃好像整個人都在專心的注視著什麼,可仔細看過去,她卻只是盯著窗外那光禿禿的樹枝,聽到斛雅的話.才側過臉來,也不答話,只細細的看著她的眉眼。
“娘娘?”
“哦……”她好像才聽到一般,淡淡的回道“你若喜歡,叫王爺給你裁製便是。
王爺那麼寵愛你,定然是會答應的。是麼……王爺?”
阿狸似是楞了一下,才道:“斛雅也只是一時新鮮而己。”
“是啊是啊!”斛雅蹦蹦跳跳的走到阿狸身邊“阿狸你看,娘娘穿這衣裳多美啊,原來阿媽說的都是真的。你們景國有這樣美麗的女子,果然是得天獨厚!娘娘,你這樣美,會不會是天女下凡呢?”
她的眼神凝在她的臉上,許久才緩緩道:“那將這一張臉換給你,如何?我們換過來。”
斛雅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訕笑道:“那可不成,娘娘你這可是吃了許多虧呢。”
棠妃看著窗外的樹,再不言語。殿內只聽到斛雅一個人嘰嘰喳喳的聲音,說說這個評評那個。阿狸笑著敷行,眼神卻總是不自主的去看她。
她的眼角溢位一滴淚,沿著側臉優美的弧線滑落,滴入玄色的衣衫中,不辨蹤跡。
他等了許久,聽到她說:“生當復來歸。”
她的眸,止如水,是如死水,泛不起一絲微讕。然後,她回身望著他,那眼神,如此的複雜.但卻是很疲憊的樣子。
那是一雙極美麗的眼,只是眉眼間湧起的卻是一種類似回憶的神態。
早上.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但天空己經染上了一片絢爛的紫色,啟明星就懸在天邊,在這華麗的背景下閃閃發光。
宮人掀了元德殿的簾子,景瑞從外面誇步進入,只覺得熱氣夾著那龍涎香的幽香,往臉上一撲,殿內暖洋詳的,一室如夏。
天光將亮未亮,殿內光線還是不足,即便這樣景瑞依舊一眼看到了坐在御案之前,穿著上朝的冠帶的君王。
“二哥。”
景玹正在看著什麼摺子,聽到他的喊聲,微微抬起頭,忽而一笑:“今天怎麼這樣早?”
他笑了笑:“今日不用上朝,二哥還起的這樣早?”
元德殿中因著皇上今日無需上朝,所以珠簾輕垂,金獸鼎裡焚著的梨花香.那濃都的香絲絲輕縷沒入空氣中,香菸嫋襲,一片肅穆。
青衣的宮人急急的跑了進來,漢白玉臺階之下守夜吳有才,聽腳步聲回過身來。
那宮人連磕頭行禮都忘了,也看不見吳有才的連連搖手,只大聲說著:“桃天宮出事了!”
殿中極靜,他脫口一句,驚得自己也猛得回過神來,心下不由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