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懷裡跳下來,撲到桌子前,伸手就去拿。棠茵茵本來想斥責他的,轉念一想承宣真是難得如此恣意,便隨了他。
晚間睡覺的時候承宣自是粘著棠茵茵。
景瑞也沒有阻撓,只委委屈屈的抱了被子去書房。那樣子活像是被丈夫遺棄了的小媳婦兒,惹得棠茵茵好生笑話。
躺在床上,承宣倒是不困了,纏著棠茵茵講了好多話,多數都是在講一路走來的見識。
“母妃,我走至山東地界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紈絝公子,他搶了我的玉佩,我自是不允,那是父皇賜給我的。於是便失手揍了他,原來那公子竟是太守的外甥,那太守也是個不管事兒的,莫問緣由,就將我給抓了起來。嘿!說起來,我還在邢州的牢獄裡度了一日呢。”
棠茵茵聽到這兒,慌忙的問道:“可受了傷?那太守對你用了刑麼?”
“嘻嘻,兒子是皇子,有天神護佑,只在牢獄裡關了一日,便把我放出來了。那太守還好生賠不是,說自己妄斷曲直,禍及無辜,實屬瀆職。還拉了他那惹是生非的外甥來給我下跪陪不是。”
她自然知道是景玹派了人暗地裡保護他,想來也是……不然他一個不及十歲的孩童,數千裡的路,怎能徒步到達。
“好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現下快睡了吧。”
“哦。”
過了許久,棠茵茵恍惚間已經要睡著,忽聽身邊的承宣低低的喊了一聲:
“娘…”
她恍惚的應著:“嗯?”
“我有一晚 ……見到父皇在你院子裡的梨樹下,偷偷的擦眼淚。母妃…父皇會哭麼?我從未見過。他做錯事了麼,母妃不肯原諒他麼?”
過了許久,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虛無縹緲的迴盪在夜空中:“我縱是恨的咬牙切齒,也是無法割捨。他縱是痛的撕心裂肺,也是不能放棄……”
二.同心而離居(4)一燈如豆,縱使滿殿的富麗堂皇,也掩不住他的身影所透出的深深的孤寂。
承寶轉身,接過身後宮女手中的茶盅,掀開蓋子看了看,輕聲吩咐:“這樣濃的茶,父皇喝了定是不困的。去給換一盅安神的茶來。”
宮女點頭應下,倒退著離去。
承寶輕輕推開元德殿的門,裡面的人似乎毫無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