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報》沒來得及成立,南昌宣佈起義。事有湊巧,我又病了,周恩來同志叫我在南昌暫時潛伏,如趕不上隊伍,即到武昌去找組織。他給我寫了介紹信,我在南昌一個表親家裡住了一個多月,才化裝逃出南昌,到九江搭船回了我的故鄉黃岡。當時白色恐怖遍地皆是,在鄉下也住不下去,遂到武昌,也沒有找到組織。武漢也呆不下去,即帶著妻子逃到江蘇高郵(妻家)暫行避難。在高郵住了兩個多月,風聲不好,才逃往上海。我會見了李達(他此時已脫黨多年)、施存統、馬哲民等。上海的情況很混亂,我遂和這些人一起走了失敗主義的道路,消極脫黨。”
自從脫離中國共產黨之後,包惠僧先是在上海賣文為生,辦《現代中國》雜誌,混了三年半。
一九三一年,藉助於他與蔣介石在黃埔軍校有過共事關係,當上蔣介石的陸海空軍總司令部的參議。“九一八”事變後,蔣介石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任命包惠僧為軍委秘書,兼任中央軍校政治教官。
一九三六年,包惠僧由武官轉為文官,任內政部參事。他在陳獨秀臨死前,去江津看望他,那時他在國民黨政府內務部做事。一九四四年起,任內政部戶政司司長。一九四七年改任內政部人口局局長。
一九四八年,蔣介石政府風雨飄搖,從南京撤往廣州,包惠僧申請遣散,帶著家眷到了澳門。
包惠僧面臨著抉擇:去臺灣?去北平?還是留在澳門?
他終於下了決心,回到當年的中國共產黨朋友中去。
第八部分:錘鍊“棲梧老人”原來是包惠僧 2
他給北平打了電報,表明自己的態度。
如他在回憶錄中所寫:
“約一個星期,接到中國共產黨覆電,叫我回來。我於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回到北京。回北京第二天,董老(引者注:即董必武)請我吃飯。他對我說:‘你回來是黨中央作出的決定。’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周總理請我到中南海吃飯。他同我見面之後,對我還是以老朋友相待,我們作了長談。周總理給我的禮遇和溫暖,我幾乎感激得流出淚來。一九五○年,我在革大(引者注:即“華北人民革命大學”的簡稱,當時設在北京頤和園附近)政治研究院學習一年,十二月初畢業後即分配到內務部研究室任研究員。”
據包惠僧夫人謝縉雲回憶(筆者在一九九○年六月二十二日訪問了謝縉雲),包惠僧在一九四九年住在澳門柯高馬路八十八號樓上。他在九月上旬,給周恩來發去電報,原文如下:
“北京人民政府周總理恩來兄鑑:兄等以廿餘年之艱苦奮鬥得有今日,良堪佩慰,尚望以勝利爭取和平,以和平與民更始,弔民伐罪,天下歸仁也。南天引頸,曷勝欽遲,一有便船,當來晤教。弟包惠僧叩。”
抵京後,董必武見了包惠僧,埋怨他道:“你那時做了國民黨的官,就不要共產黨的朋友了?!”
據云,那是包惠僧膽小,做了國民黨的官,生怕特務耳目眾多,不敢再與共產黨老朋友來往,故董必武出此言。
不過,周恩來在重慶,曾去國民黨政府的內務部,會見部長張厲生。那天,周恩來走出張厲生的辦公室,見到包惠僧,向他表示過歡迎他歸來之意。所以,後來他到了澳門,終於下定了決心給周恩來發去電報。
回到北京,周恩來見到包惠僧,作了長談後說道:“你過去不是一個普通的共產黨員。你對黨要有個交代。”
這樣,周恩來安排包惠僧到華北人民革命大學學習。
在“革大”,包惠僧開始清理自己的思想,改造自己的思想。他在學習中十分積極。有一回,學生們去種樹,他這個“老學生”也參加了。在勞動中他暈倒,被抬到校醫務室檢查,查出心臟病,醫生勸他回家休息。包惠僧說:“我回家,就不能完成周總理交給我的學習任務。”他在學校宿舍裡養病、學習,一直堅持到畢業。
筆者見到了包惠僧的畢業證書:
畢業證書研字第〇〇四二號
學生包惠僧現年五十七歲,系湖北省黃岡縣人。在本校政治研究院第二期第四班修業期滿,准予畢業。此證。
校長劉瀾濤
教育長侯維煜
一九五○年十二月
謝縉雲還拿出另兩份證書給筆者看。
其一:
“一九五二年八月二十日內務部第二十二次會議任命包惠僧為本部參事。謝覺哉部長”
就這樣,包惠僧從國民黨政府內務部局長,經過思想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