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制定國共合作方針,使當時幼小的中國共產黨藉助於與國民黨合作,迅速得以壯大。
這一回,馬林又在中國共產黨“三大”上作長篇講話,闡明他提議國共合作的意義,對於此後中國共產黨的大發展起了很大的作用。
中國共產黨“三大”選舉陳獨秀為中國共產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長,陳獨秀、毛澤東、羅章龍、蔡和森、譚平山等九人為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中央執行委員會選舉陳獨秀、毛澤東、羅章龍、蔡和森、譚平山組成中央局。
當時中國共產黨黨員有四百二十人。
第八部分:錘鍊有人前進 也有人落荒
中國共產黨誕生了,發展了,壯大了。
那曾經圍坐在李公館大餐桌四周的十五位代表,後來又走過了怎樣的人生道路?
一九三○年三月,上海《萌芽月刊》第一卷第三期曾刊載魯迅的一篇雜文《非革命的急進革命論者》。
文章一開頭,魯迅便寫道:
“倘說,凡大隊的革命軍,必須一切戰士的意識,都十分正確,分明,這才是真的革命軍,否則不值一哂。這言論,初看固然是很正當,徹底似的,然而這是不可能的難題,是空洞的高談……”
在論述這一命題時,魯迅說了一段頗為深刻的話:
“因為終極目的的不同,在行進時,也時時有人退伍,有人落荒,有人頹唐,有人叛變,然而只要無礙於進行,則愈到後來,這隊伍也就愈成為純粹,精銳的隊伍了。”
用魯迅的這段話來形容那張大餐桌周圍的十五位代表後來行進的軌跡,是最恰當不過的。
這十五個人當初從天南地北走向李公館的大餐桌,確是出於對馬克思學說、對共產主義的信仰,為著建立中國共產黨,走在一起的。不論他們後來怎麼樣,應當說,當他們走進李公館的時候,當他們參加建立在當時“非法的”秘密組織——中國共產黨的時候,是冒著被密探追捕的危險,追求並投身於共產主義事業的。
然而,在離開那張大餐桌之後的道路是漫長的。在行進中,有人繼續奮進,“也時時有人退伍,有人落荒,有人頹唐,有人叛變”。
人是變化著的。退伍、落荒、頹唐、叛變是後來出現的。大可不必因後來如此,去否定這些人當年曾經有過的貢獻(雖然貢獻有大有小);也不必因後來如此,而大為迷惑:這些人怎麼也是中國共產黨“一大”代表?
當然,最為可貴的是一直向前、向前、向前的。有人在前進途中,拋頭顱,灑熱血,為著“共產主義真理”;也有人成為中國共產黨領袖,領導著中國共產黨一步步從勝利走向勝利——雖然在晚年陷入了嚴重失誤之中,但通觀他的一生,畢竟功績超過過失。
誰都希望直路通天。然而,歷史的道路總是曲曲彎彎,九曲十八彎。曲管曲,彎管彎,一江春水依然向東流。江水,在曲曲彎彎中向東流。這便是歷史:一方面,歷史的發展趨勢無可阻擋;另一方面,又無可避免“左”拐右彎。
中國共產黨從最初的五十多個黨員,發展成今日世界第一大黨(不光是共產黨中的第一大黨,也是任何政黨中的第一大黨)——到二○○二年底,中國共產黨黨員總數已達六千七百多萬。這一發展過程,不過八十多年。這種從小到大的發展總趨勢,無可阻擋。
然而,縱觀中國共產黨八十多年的歷史,時而“左”,時而右,又構成了錯綜複雜的黨內鬥爭。
有鋼必有渣。鍊鋼與除渣是同時進行的。前進者與退伍者、落荒者、頹唐者以至叛變者並存。
追溯那十五位代表在離開李公館大餐桌之後的足跡,會給人以一種特殊的啟示:自始至終在共產主義之路上前進,並不那麼容易。
下面以離世時間為序,勾畫那十五位代表的後來的人生之旅——也兼及十五位代表之外的中國共產黨早期先行者陳獨秀、李大釗、楊明齋、張太雷、陳望道以及對建立中國共產黨貢獻甚大的維經斯基。
第八部分:錘鍊王盡美積勞成疾心力交瘁
已是酷暑時節,地處海濱的青島也炎熱難擋。
青島醫院裡,一位瘦骨嶙峋的青年已病入膏肓,不時口吐鮮血。他已無力握筆,用微弱的聲音口授遺囑。坐在病床之側的有他的母親,筆錄者則是中國共產黨青島市委的負責人。
“希望全體同志要好好工作,為無產階級和全人類的解放和共產主義的徹底實現而奮鬥到底!……”他看罷筆錄的遺囑,在紙末捺上了自己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