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順著乖孩子的手往人堆裡一瞧,嚯,真夠慘的,這鮮血淋漓的估計傷的不輕啊。
“你,你讓孤說你什麼好,聖賢的仁恕都讀到哪裡去了,蘇煜再有錯處也不該下如此辣手,你眼裡還有沒有點輕重!”這話的意思是趙秉安收拾蘇煜是沒錯的,但錯就錯在他下手太重了?
蘇澤衡在太子一開口的時候心就涼了,雖然永安侯府最近投靠了東宮,但他沒想到太子居然真的會一點顏面都不給他們蘇家,當眾打臉,他望著趙秉安的眼神就像刀子一般凜冽,可最後卻不得不隱忍下來。邵家人已經趕回來好長一段時間了,蘇家要是有心,早該來人了。現在明擺著他們二房成了棄子,這時候他要是再得罪瞭如日中天的東宮,恐怕他們父子倆就都完了。
“殿下言重了,此事原就是逆子有錯在先,委實怪不得趙世侄,是臣教子不善,才導致那孩子誤入歧途,臣這就把人帶回去,好好管教,盼他以後能悔悟吧!”這幾句話,蘇澤衡是咬著牙說出口的,他心裡不甘、憤怒,恨不得提把刀將眼前人都給砍死,可他不能,他沒這個資格!
蘇二能如此上道,太子很滿意,他一個眼神示意趙喜,該宣旨了。
這麼半天還是頭一回得著太子這麼好的臉色,趙喜樂顛顛的咳嗽了兩聲就準備宣旨,連蘇煜窩在他老爹懷裡接旨這麼不成體統的事都沒計較。
“奉天皇帝承運,詔曰……工部左侍郎趙懷珺之子趙秉安當街鬥毆,打人致殘,著順天府收監,責十杖。光祿寺卿蘇澤衡之子蘇煜言行失當,原該重罰,然念其已受其害,免其罪責,遣回府閉門思過,今朝秋闈免考。兩位大人教子不善,罰俸三月,以儆效尤,欽此!“
蘇澤衡憋迴心頭一口血,代子接了旨,他沒想到聖上比東宮更狠,直接絕了煜兒的前程,哈哈,免了秋闈,這是要坐實了煜兒殘疾之名嗎,皇家怎麼能如此苛待他的兒子,難道就因為趙家身後站著太子,他們就能夠如此顛倒黑白肆意妄為嗎,那趙家小畜生把他兒子毀成這樣卻只受輕飄飄的十杖就能了事,世道何其不公!
到這會兒,圍觀的不少人倒覺得這蘇家父子可憐了起來,為了爭一個女子,不僅丟了臉面,更是把前途都搭進去了,何其可悲啊。有感觸的大人們望著那痴痴呆呆的蘇煜,心裡想著回去有空就要多收拾收拾自家那幾個混賬,不爭氣沒關係,但絕對不能出去惹事,給家族丟人招禍。
旨意一宣完,這件事也就塵埃落定了,太子和邵家老太太寒暄了幾句,便打算回宮了,畢竟拉攏這件事也不能做的太刻意,他今天釋放的善意將將好,再親近就多餘了。而且,只要趙明誠這小子貼上了東宮的標籤,那與其關係密切的邵家還能跑到哪去。一想起趙明誠,這小子人呢?
太子回頭一掃,就看見了還杵在人邵府門外的趙秉安,那副眼巴巴的模樣,真看不出是個能把別人腿打斷的暴躁小子。
再瞅瞅他手裡攥著的花紋精美的小錦盒,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少年思慕啊,還真是難得一片痴心,邵家女子都這般名聲了還惦記著呢,父皇真沒說錯,這趙家盡出痴情種。
“順天府尹呢,還不趕緊把這小子拘回去,留他在這等著過節啊。”事情一了,太子也有了閒情,開始撩撥趙秉安,他倒要看看這小子接下來怎麼應對,總感覺會有趣的很。
趙秉安果真沒辜負太子的期望,他手裡攥著錦盒,是想送進邵家內宅的,可這會兒聖意當前他肯定是進不去的,況且門前還有邵三爺和老太太呢,當著長輩正常人都張不開嘴。其實這個錦盒是趙秉安為了挽回未婚妻的聲譽特意準備的,他得讓人知道縱使蘇煜接二連三搞出這些事情,趙邵兩間聯姻的決定也是絕不會動搖的,這與朝堂政局沒什麼關聯,純粹是因為他心慕邵家姑娘,真心實意的喜歡,只有這樣才能把這件事對邵家女眷的衝擊減到最小。
瞧著趙家公子攥著首飾盒想進不敢進的模樣,圍觀的人都在起鬨,會臉紅的小公子真是比剛才那揮刀揚鞭的樣子討喜多了。
邵三爺性子疏闊,瞧見趙家小子一直在門外磨磨蹭蹭的就看不下去,直接指著旁邊一個侄子,“去把東西接過來,別讓人再看笑話。”
“世兄,是給十三姐姐的,你千萬拿好了。”趙秉安沒敢多說,因為臉皮不夠厚,這句話一說完他就趕緊躥到了謝從瑜身後,準備往順天府去了。
全場目光唰的一下就集中到了邵家六少爺手裡的錦盒上,都想看看裡面是什麼好東西,居然被趙家十公子如此慎重的送出去。冼馬巷那幫紈絝在這種事上最是積極,當著謝從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