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爺最近很忙,他實在是無暇照顧小少爺,這方面還請您多費心了。」

「徐伯……」關兮之聲音高了一些,「您是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嗎?」

「關夫子多慮了,您是小少爺的父親,又是孩子的夫子,這樣的身分肯定比我們更加合適照顧孩子。」

徐伯口風甚緊,關兮之無奈之餘,也懶得再問……

夕陽漸漸落下,陳仲帛站在窗邊,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錦袍。暮靄沉沉的冬日,似乎寒冷得厲害!

「錦兒已經送去了嗎?」

「送去了。關夫子答應得清楚。孩子他會好好照顧的。」

陳仲帛並不意外,關兮之是陳錦的親生父親,出於對孩子的愛與關心,他一定能夠擔下這份責任,自己可以放心了。

「少爺,人手調配的方面,您看應該怎麼進行?」

「先派兩支小隊過去吧,別讓孩子發現了!」

「兩支嗎?」和預想的有所出入,徐伯眉頭不禁微蹙,「這樣的話,您這裡就只剩一隊了。」

「一隊足夠了。」作為父親,陳仲帛始終認為兒子就是他的全部。小傢伙才六歲,根本沒有自保能力,加上關兮之又是一介書生,如果真有事發生,他們一定會手忙腳亂的。

陳仲帛心意已決,徐伯只好領命行事。雙腳剛剛踏出門檻,徐伯又幾步返了回來,「少爺,您的晚飯……」

陳仲帛一愣,低頭看著手邊的一碗素米粥,沒來由的一陣厭惡,「我不吃了,等會兒讓他們收走吧。」

「少爺,您不用太擔心了,小少爺他、他不會有事的……」

安慰似乎沒什麼作用。陳仲帛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徐伯,事情您查得如何了?」

「是有了一些眉目。不過那個人極為狡猾,總共七筆帳目,他筆筆都做得很好,毫無紕漏。」

「毫無紕漏嗎?」

陳仲帛咬了咬嘴角,沒有誰可以做到做事不留痕跡。他不行,那個人更加不行!

「徐伯,這件事情一定要有真憑實據。只好辛苦您了。」

徐伯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即使沒有陳仲帛的吩咐,他也會一查到底。無論如何他都要為陳仲帛討回一個公道,不然,不公平啊!

徐伯離開之後,陳仲帛關上木窗,一個人在桌邊坐了好久。他在想事情,想得很認真,每想一次,恨就會多上一些。沒錯,他恨那個人,那個曾經毀過他一次,如今又令他與幸福擦肩而過的人,他怎麼像冤鬼一樣?

陳仲帛所說的那個人,其實就是陳府的二少爺,陳仲帛同父異母的弟弟。

那個人的名字,陳仲帛一直不願意提及。他是不屑,他不屑那人,看不起那人!

那個人是陳府二夫人的獨子。二夫人出身不好,連累得兒子也備受凌辱、受盡欺負。可是……陳仲帛記得清楚,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因為這些而看不起那人,他是真心實意地在乎這個弟弟。保護、疼愛,一個哥哥應該做的他全都做到了,而且他還做得很好。

陳仲帛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他的真心對待為什麼換來的竟是那般結果?是因為那件事情嗎?那個「不公正」的決定。

九年前,陳仲帛的父親突生暴病。臨終之前,老人家將全部的家業交予了長子——陳仲帛。這個決定合情合理、妥妥當當,任何人都沒有理由去質疑,也根本質疑不出什麼。

陳仲帛聰慧、有本事,他顯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沒過多久,他就將祥雲織錦的生意足足增長了三成,四周一片喝彩,陳仲帛難免得意洋洋。當然了,從小在富貴家中長大,陳仲帛見的、接觸的,皆是在商言商、無利不起早的典型。

防人之心不可無,陳仲帛比誰都懂。只不過,自家人也需要防嗎?

陳仲帛記得,那幾年徐伯曾經提醒過他好幾次,但他始終聽不進去。他覺得徐伯危言聳聽、誇張其辭,他相信那個人,他把最為重要的原料採購事宜,全權地交給了那人負責。有誰能比親人更知道用心、賣力呢?直到那一場不幸的發生……

回京之後,陳仲帛隱約瞭解了一些。他開始自省,他懊惱當初的胡亂相信,面對仇人他不能再心慈手軟,該打壓的打壓,該逼迫的逼迫。但陳仲帛終究沒有做絕,畢竟他和那人有著血緣,而二孃,也只是一位可憐的母親,他豈能讓老人家無人送終、孤苦餘生?

陳仲帛沒有想到,他的緩和竟再一次惹來事端。

最近一段時間,祥雲織錦遭受了一連串的麻煩,全都是那個人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