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裡。主公只說要尋一個能賞小九川風景之處,我便提前約下了此處,這地方應該還不錯吧。”蘇長齡漫聲說道,一面便很是隨意地解下斗篷,搭在了一旁的椅背上,復又行至爐前烤火暖手,一行一止皆是自然無比。
桓子澄卻也沒顯得很吃驚,對於蘇長齡這種熟稔的舉動,他似也習以為常了。
“地方不難找,蘇先生卻是遲了半刻。”他淡聲說道,聲線中像是染上了屋中冷香,聽來雖動人,卻又冷到了骨頭裡去。
“江家宴飲,我恭陪末座,來得遲了,主公見諒。”蘇長齡不緊不慢地說道,終是將手指烤得暖和了,便緩步走到了大案前,站在了桓子澄的對面。
桓子澄抬眸打量著他,復又垂眸,眼底深處,隱隱劃過了些許情緒。
前世時,他眼前的這個人,是叛去了趙國的。
在桓家未滅之前,蘇長齡曾被桓子澄視為最危險、也最難應付的對手。
而此刻,這個前世的對手卻正含笑站在他的面前,與他圍爐敘話,狀若老友。
桓子澄的心底裡,浮起了一絲極淡的蒼涼。
這時候的蘇長齡,看上去可真是年輕啊。
他的臉上還沒有生出細密的皺紋,眼睛裡也還沒有那些強烈的憤怒與仇恨,更沒有欲將這天下碾成齏粉的怨毒。
此刻的他,行止翩然、面若溫玉,怎麼看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讓人根本無法將之與憤怒、復仇與偏執般的瘋狂行徑聯絡在一起。
這樣的蘇長齡,居然能夠為他桓子澄所用,即便此刻兩人相對而立,桓子澄仍舊有種如在夢中的恍惚。
“江九郎已然赴任泗水,呂氏府兵正在集結。”蘇長齡清潤的語聲傳了過來,將桓子澄自思緒中喚醒。
他淡淡地“唔”了一聲,坐了下來,又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道:“蘇先生請坐。”
蘇長齡依言坐下,溫笑道:“我記得主公曾言,將會畢其功於一役。我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