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委實可惡。先生說,幸得有云宗相助,那一位如今與夫人離了心,他的這門心思只怕就要落空,雲宗實是幫了大忙。”
三言兩語間,卻是將此前發生的諸事都說了一遍。
賀雲嘯並未急著回話,唯視線停落在那蒙面男子微霜的兩鬢之上,眸中忽地便劃過了一絲傷感,嘆聲道:“阿烈,原來你……也老了啊。”
第820章 大國手
賀雲嘯嘆息似地說著,緩緩地走到了阿烈的身邊,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面上滿是回憶:“我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也沒比那大書房的陶案高多少,如今,你這頭髮卻也白了。”
他像是有著無限感懷,身上的氣息亦變得和緩起來。
阿烈布巾上的眉眼仍舊平平,淡聲道:“雲宗卻是沒變,武技也更精進了,瞧來仍是當年模樣。”
賀雲嘯有些落寞地低下了頭。
直到那一刻,他的身上才顯現出了這個年齡應有的暮氣,蒼老而倦怠。
再度嘆了一口氣,他幽幽地道:“為潛進桓氏,我隱忍了十來年,常人見我只會叫一聲賀先生,又哪裡會再加個‘宗’字?”
“雲宗為先生漚心瀝血,先生是知道的。”阿烈說道,向後退了半步,躬下了身子:“雲宗如今所行之事,關乎先生大計、關乎大陳氣數,委實是辛苦了。如今您又認了桓四郎為主,想來應付他也不容易。”
賀雲嘯抬手向自己的袍袖上拍了拍,面容平靜:“桓四郎為人急躁,不堪為慮,敷衍他一點兒不難。不過,他身邊那個張無庸卻是個聰明人,離……先生,還是要防一防的。”
“張無庸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謀士罷了,有云宗在,又哪有他張揚的地步?”阿烈介面道,語氣倒是頗為真誠。
賀雲嘯倒也沒現出得意的樣子來,語聲仍舊很是謹慎:“上一回,我們將計就計,把大皇子換成了太子殿下,又利用桓府之人將青桓引去了玉瓊殿,桓四郎今日才知情,自是勃然大怒,就在方才,他還衝我發了好大的火,不過那張無庸卻很冷靜,已然想出了對策。”
說到這裡,他便將聲音壓得極低,在阿烈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復又問:“如今便要請先生的示下,此計該如何利用?”
“先生已經算到這一步了,正有話要交代雲宗。”阿烈的語聲仍舊很平板,似是對張無庸的計劃早就瞭然於胸:“先生的意思是,此事雲宗便不必插手了,由得他們自己鬥去。”
賀雲嘯像是鬆了口氣,點頭道:“我知曉了,我會按照先生的交代去做的。”
停了一會,阿烈便又問:“先生想問雲宗一件事,便是那桓家的宗師,如今是怎麼分派的?”
賀雲嘯聞言,面上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沉聲道:“桓氏宗師號稱十餘,只是在遼西時病逝了幾位,如今只有八人。雖人數少了點,不過這八位宗師卻皆是當今最強之武者,絕不可小覷。如今這八大國手中的四人跟著桓道非,餘下的四人則護衛青桓。這是老桓公臨死前親自分派的,他還將‘狐令’也交予了桓大郎,而桓道非的手上,則只有一枚‘家主令’。”
“老桓公對這個嫡長孫,看來相當器重啊。”阿烈淡聲評判道。
賀雲嘯便點了點頭:“正如你所言。老桓公對桓子澄極為看重,那枚狐令能夠號令桓氏一半府兵,對宗師亦有約束之力。桓道非對桓子澄之忌,亦由此而來。而刨去這些不談,據我這十餘年的觀察,我發現,除了這些明面兒上的宗師外,桓家似乎還藏著一股暗中的力量。”
“哦?”阿烈布巾上的眉挑了挑,鮮少有表情眼睛裡,劃過了驚異之色:“桓氏暗中還有人手麼?那這些人手又是聽誰號令?”
“這個……我目前還不知。”賀雲嘯低聲說道,面色越加鄭重:“為方便隱匿,我沒敢暴露宗師身手,就是為了泯然於眾。這層身份固然便於我暗中觀察,卻也限制了我接觸事物的程度,有些重要機密,只有宗師可以參與。”
說到這裡,他的語聲壓得更低了些:“我記得,約莫是中元十三年的夏秋之季,府中有幾位宗師突然消失了,直到冬時才出現。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隱約察覺到,府中多了十幾道陌生的氣息,從呼吸與腳步來看,這群人最低也是大手級別,更有幾個半步宗師,另外,還有一道很冷冽的氣息,是屬於宗師的。”
他的敘述並不見緊迫,可阿烈的神情卻肅殺了起來。
“還有一位宗師?”他問道,眸光帶著狐疑:“桓家八大宗師一事,我們是早有耳聞的,現在難道又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