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發現那根腰帶時,那腰帶是扯爛了的,當時在忙亂之中,我們只以為那是範大郎所做,而今想來,這可能是秦三郎自己扯破的。那腰帶有夾層,那套路引很可能一直就藏在其中,被他隨身帶著。後見範府大亂、無人管他,他便趁亂拿到腰帶,取出了所藏之物。”
“這話說得有理。”秦素介面說道,面上含著一絲冷意:“他被範大郎折磨了那些天,裡裡外外只怕早就被搜遍了,這套路引若是平白放在身上,定然被人搜了去。那腰帶倒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範大郎就算要搜身,也很可能將腰帶忽略掉。”
說到此處,秦素的面上便又湧起了幾分感慨,嘆道:“他隨身帶著路引,想必也是做好了逃跑的打算吧。若是當初那椿婚事沒落在我的身上,想必他這會兒已然帶著妹妹逃了。”
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那對兄妹死有餘辜,但他們的際遇,也確實叫人唏噓。
阿忍便又道:“秦三郎一進大都,便被我們的人發現了。只是他自來大都之後,一直都住在城西,看著就像是真的要安定下來的模樣,整天深居簡出,也沒主動與什麼人聯絡。我們懷疑,他可能有一套特別的法子與對方傳遞訊息,我們的人如今還在查。”
秦素“嗯”了一聲,微微顰眉:“除此之外呢?他日常做些什麼?接觸些什麼人?周遭又是個什麼情景?”
阿忍躬了躬身,壓著聲音道:“回殿下,秦家三郎君如今改姓了蔡,人皆叫他蔡小郎。他來大都後,想是花光了盤纏,因此先是在城西的街頭幫人寫信,只是因他斷了一條手臂,生意並不大好。後來他結識了一個叫夏老毛的人,那夏老毛是個混混,便將秦三郎介紹去了一間叫做富銀坊的賭坊。如今秦三郎便在富銀坊做散工,專管供奉茶水糕點,那地方魚龍混雜,他接觸的人也很多,目前看來,與他接觸的人中最打眼的,還是杜家的二郎。”
“哦?”秦素丟魚食的手停了停,面上有了一絲興味:“杜家六郎,那是個怎樣的人?”
杜驍騎子嗣眾多,除了杜四郎當年的事情鬧得太大之外,其餘杜家子弟,秦素還真不是很瞭解。
且,秦彥柏怎麼就能搭上杜家子弟?他又有什麼圖謀?
阿忍向前踏了半步,輕聲道:“回殿下,據我們的人探聽來的訊息,這位杜二郎今年未滿十九歲,只比杜四郎小几個月,乃是庶出。因其母族是三十二小姓之一的朱氏,因此杜六郎在家中還算有些地位。只是,他的性子比較乖戾,且嗜賭如命、貪杯好色,杜驍騎對此子並不喜歡。”
秦素一面聽一面點頭,面色卻是微有些發沉。
這段敘述,讓她又想起了漢安鄉侯府。杜家的這位杜六郎,倒是與那個死了的範孝武神似。
“他可娶妻了?”秦素問道,垂眸盯著水中嬉遊的魚兒。
阿忍輕聲道:“尚未娶妻,不過家中蓄養了好幾房小妾。”說到這裡,她又將聲音壓低了些,幾乎是耳語地道:“據聞,他的那幾房小妾中有一兩個是他強搶來的小族士女。因杜家勢大,那些小姓根本不敢相抗。”
果然,活脫兒就是個範孝武。
秦素的面上浮起了一個冷笑。
“秦三郎與杜六郎又是什麼關係?”她問道,眼底是一派冰寒:“他該不會是委身於杜六了吧?”
阿忍搖了搖頭:“這倒是沒有。那杜六郎時常去富銀坊堵錢,秦三郎便特意向人打聽到了杜六,對他極盡巴結,而杜六似乎也不討厭他,經常會賞他些錢,還時常叫他把斷了手臂的那條胳膊拿出來給人瞧,當個樂子似地。”
秦素便“嘖”了一聲,譏諷地道:“秦家三郎居然淪落到靠出賣自己的殘肢過日子,真有出息。”
第830章 盡知悉
言至此處,秦素的心頭驀地微微一動,便蹙起了眉:“秦三郎就沒去秦家或鍾家附近踩過點兒?”
“自是去了。”阿忍回道,語聲很是沉靜:“殿下那邊兒的人手回報說,秦三郎經常偷偷去這兩處附近閒逛,還花大價錢買了個小時漏,每回去秦宅或鍾宅時,都會一面盯梢一面掐時辰點兒。”
秦素忍不住冷笑起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這才安生了沒幾日,他就又要犯壞水兒了,這是擺明了要拿著杜六去對付秦家。”
她說著已是滿臉陰沉,身上的氣息變得極為森冷。
杜六郎與範二郎如此相似,秦彥柏挑選幫手的眼光,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統一著,毫無改變。
對於秦素的看法,阿忍也表示了贊同:“殿下說得對,我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