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白牆,景色怡人,只是時不時會遇上一些面帶飢色,扶老攜幼的百姓,讓我的心情大感鬱悶。正是春耕之時,這些百姓拋下家中活計,卻是要趕往何處去。

兩騎快馬從她們的馬車旁駛過,馬上坐著一個青衣摺扇的白面書生,肩上揹著包裹,身後跟著一個書僮打扮的年輕人。

前面又是一群推著木車,神色憔悴的布衣百姓,書生勒住馬,長嘆一聲,一字一頓道:“百姓之苦,莫過於此啊。”

我見他滿臉戚容,神情沮喪,忍不住介面道:“兄臺豈不聞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自古如此。盛世苦得是百姓,亂世苦得亦是百姓,除非這世上再無官民之別,貧富之分,人人平等。”

書生轉眼望了我一眼,臉上掠過一抹驚詫之色,輕聲道:“想不到小兄弟小小年紀,見識如此之深。”

我趕忙笑著拱手道:“不敢,不敢,只是在下一點拙見,兄臺謬讚了,只是江南歷來是中原富庶之地,歷朝歷代的賦稅大多出於此,百姓本該安居樂業,忙於春耕,卻為何攜家帶口,背井離鄉呢?”

書生搖搖頭,輕聲嘆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江南確是富庶之地,百姓勤於耕織,曠土盡闢,桑柘滿野,特別是杭州古城,歷朝歷代都是金帛委積之所,奈何出了個劉靖,將朝廷賑災銀兩盡皆貪墨,災民無房無地,除了逃荒,又能如何?”

劉靖?不正是劉公子的老爹,杭州府臺劉靖嗎,原來是個大貪官。我抽了一口冷氣,咂舌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原來此言非虛。只是劉靖一個小小的貪官,竟有如此大的膽子,膽敢貪墨朝廷撥付的救災款嗎?”

書生輕笑一聲道:“其中奧妙,又豈是你我這等平頭百姓,所能參透得呢?”

我輕輕點頭,笑道:“在下孟浩宇,敢問兄臺大名?”

“在下蘇堂。”書生在馬上向我拱了拱手,“孟公子莫非是要去杭州?”

“正是,在下要去杭州投奔一位親友。”

“蘇某也要前往杭州拜訪親友,不如同行如何?”

我拱手道:“求之不得。”

很快,趕車的鞭子到了書僮的手裡,小蘭坐到前面的車轅上,和書僮並排,我則和蘇堂擠在小小的馬車裡面,聽他講述了一番當今時事。原來當今皇帝已經年過七十,老邁昏庸,親信宦官寵臣,朝堂之上奸佞橫行。皇太子生性仁厚,頗得民心,奈何自三年前染上惡疾後,一直臥病在床,不能理事,眼看不久於人世。皇上為此有意另立皇太子。

如今朝中呼聲最高者有兩人,其一為現年二十三歲的皇太孫鐵楨,此人素有仁德之名,平易近人,深受百姓愛戴。其二為皇上第九子海山,今年三十二歲。此人年紀雖輕,卻武功高強,立下赫赫戰功,手握軍權,又深得皇后寵愛,在朝中黨羽眾多,勢力漸在皇太孫之上。

我忍不住插話道:“蘇公子,所謂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后為何獨寵第九子海山呢?”

蘇堂搖頭苦笑:“當今皇后姓許,出身京城大戶,被皇上冊封為貴妃,生有一女一子,三年前先皇后去世後,被當今皇上冊封為皇后。她只有一個兒子,自然想盡辦法要讓這個兒子登上帝位。自古以來,宮中爭鬥,皆緣於此。”

“哦,原來如此。”我輕輕點頭:“照這樣說的話,九王海山確實很有希望啊。”

“只可惜此人性情暴虐,為人陰狠,造下無數殺孽,而且性極貪吝,若是讓他登上龍位,不知會有多少無辜百姓死在苛政之下,這萬里江山怕是不久長矣。”蘇堂輕聲慨嘆,語中頗為感慨。

我聽著他的話,心中忽然升起一抹疑雲,此人穿著樸素,卻言談有度,舉止有禮,言語中隱隱透著憂國憂民之心,而且身為普通百姓,又怎會對朝堂之事,如此熟諗呢?

**

“掌櫃的,給我們開兩間上房。”一身布衣,面容清俊的書生蘇堂立在客棧裡,身邊站著一個俊美少年,一雙靈活的大眼睛還在不停地四處打量。

“來得巧,今日整座杭州城,就剩我這還有兩間上房了。”掌櫃答道。

我輕笑一聲道:“不是吧,什麼日子,偌大一個杭州城,會連客房都沒了。”

“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香包節。凡年滿十五歲的少男少女晚間都要出來,到城東的城煌廟上一柱香,再到城西的觀音塔下吃香包,鄰近縣城的少男少女都趕來了。再晚些,連這間上房都沒有了。”

蘇堂在旁冷哼一聲道:“災民遍野,飢餒滿地,還要粉飾太平。”

我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