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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滴石而穿,磨杵成針,不去做,又怎知不能?”我含笑說道。

許知遠默然片刻,忽然湊到我耳邊,聲音壓得極低:“今晚三更……。”見我面露疑惑之色,很快頓住,臉上露出一抹難得的笑容:“欠你的算是還了。”不待我回話,轉身大步離去。

鐵楨立在遠遠的樹影裡,方才二人的交談一字不漏,都聽在他耳中,除了那句今晚三更。三弟總是這樣,輕易就能打動別人,甚至是與她為敵的人。是因為她天生而來的灑脫高雅,還有那種包容一切的胸襟和氣度吧。枝上玉蘭怎能形容她的出塵氣質,只有四君子之首,梅花,才是她最逼真的寫照。香而不烈,美而不俗,品性高潔,不沾塵埃,淡雅若仙。

我扭過頭看到他,不禁喜道:“大哥,你來了。”

鐵楨微笑著走到我身邊:“三弟。怎麼躲到這來了,蘇堂和那些將士正在四處尋你,說要和你痛飲三百杯。”

“饒了我吧,十杯都喝不了,不要說三百杯,大哥,他們若是問起,你就說我去睡了。”我莞爾笑道。

鐵楨不禁笑出聲來:“你要我堂堂撫遠大將軍,欺騙自己手下的將士?”

“大哥。”我伸手搖他。鐵楨低下頭看著我,他的眸子被遠處透來的燈光染上一抹異采,還有急促的呼吸聲,隔著空氣傳來。我頓時羞澀起來,急忙退後幾步離開他。

鐵楨微笑著,走到我身旁,出聲問道:“你這塊玉佩……。”他欲言又止。

我笑著解下玉佩,遞到他眼前:“這是少華送給我的,上面刻了水紋,我一眼就看中了。”

聽我提起少華,鐵楨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異樣。我不禁疑道:“大哥,你怎麼了?”

“沒什麼。”鐵楨的神情很快恢復平靜,笑著接過玉佩,看了一眼道:“確實很精緻,三弟和二弟好眼光。”說完依舊將玉佩遞迴給我。

我將玉佩系回腰間,扭頭看看四下無人,急忙湊到他耳邊,將自己心中所想細細說了一遍。鐵楨連連點頭,我說完,忽想到一事,問道:“大哥,你看到二哥了嗎?我把青城府衙找了個遍,都沒看到他的影子。”

“哦,他已經和玉真提前趕往京城了。”鐵楨從容答道。

“是嗎?好好的,他們為什麼要先走?”我大感訝異,郡主好不容易才和大哥見上面,怎肯就此離開呢?還有二哥,他又是因為什麼?

“也許是思鄉情切吧。”鐵楨匆匆帶過一句,忽伸手拉住我的手,邊走邊道:“現在已快到二更了,你先和我去西院,也好安排人手。”

“好。”我應道,心中依然疑惑著,並不相信大哥的託辭,少華和郡主為何突然離開,難道京城來了什麼訊息。忽想到海山,他現在一定對我恨之入骨,還有居於深宮的太子,他會不會有危險。

暗夜飛雪

三更之時,幾個黑影無聲無息地落在東院中,那裡是張監軍臨時居住的房舍。房內早已熄了燈火。為首的黑影輕輕擺了擺手,手下會意,在窗上穿了個洞,放進迷煙,又在窗下堆上澆了油的乾柴,點上火。正是天干物躁之時,風助火勢,很快燃著,黑影得意地一笑,正待縱身離開,四周圍牆上忽然閃出無數舉著火把的禁軍,人人手上持著鐵弓,箭在弦上。

領頭的校尉朗聲道:“放下武器,饒你等不死。”

黑影呆立片刻,發一聲喊,不退反向前衝去,分明求死。校尉無奈,舉起的手向下一揮,箭如雨下。

我坐在鐵楨的臥房裡,眼望著棋盤,卻無心下棋,不時站起身,目視窗外,焦躁不安,鐵楨忍笑道:“別急,這次絕不會讓刺客走脫一個。抓到他們以後,要令他們寫下供狀,供出幕後指使之人。”

我笑著搖頭:“海山為人狠絕,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若事不成,定然不會存活,大哥恐怕抓不到活口了。”

鐵楨想了想道:“如若不然,就將許知遠拿下。”

我驚道:“大哥,他是你的姻親,玉真郡主的哥哥,你若這樣做,郡主怕是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了。”

鐵楨苦笑著抬起頭:“三弟,我只是擔心你,海山此人的性子,一次不成,還會有第二次,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只要許知遠肯指認海山,有了他的證詞,回京之後,我就可以上奏皇祖父,將海山治罪。”

“這次行刺,若不是他事先預警,我也無法全身而退,許將軍為人並無不妥,只是處身皇后一黨,各為其主,與大哥作對,也是不得已。”我搖頭輕嘆:“我倒覺得,若能說服他為大哥效力,比抓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