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了。
誰在說話?郝亦,是郝亦的聲音。
醫生脫下口罩,吩咐護士將付宣兒送回病房,然後嘆了口氣對郝亦說:“你是她的家屬嗎?”
“我是她丈夫”
“是這樣的,你妻子是在高處的地方掉下來的,而且還是那麼危險的地方,她竟然可以生還,我覺得真的是一個奇蹟,我們發現她的時候……”
“醫生,請你說重點,我現在馬上要確定我的妻子是不是已經沒事了,是不是已經脫離了危險”郝亦打斷醫生的長篇大論,擔憂的說道。
“你放心,你妻子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由於掉下來的時候是臉部朝下的,所以臉部受到的傷很嚴重……”
“很嚴重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就是毀容了”
“你說什麼?毀容?”郝亦眼睛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身體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一副失了魂的樣子,將身體靠在牆上。聲音顫斗的說道:“已經到了什麼程度,可以恢復的機率有多大?”
醫生搖搖頭說:“機率只有百分之一左右,這樣的機率可以說是沒有機率”,看著郝亦似乎是不相信的樣子,醫生繼續說道:“因為她是臉部朝下的,被下面的阻礙物弄傷了,如果用手護著臉部的話有可能不會這樣,但是我們發現她到時候看見她的雙手一直抓著胸前緊緊不放,所以……”
抓著胸前緊緊不放?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當時我們是和你一樣的疑惑,後來我們開啟她的手看的時候,發現她的手裡抓著一條項鍊,上面是紫色的吊墜”
郝亦沉默了一會,心裡想:他從來沒有見過她的那一條項鍊,到底是什麼樣的項鍊會讓她如此的珍惜?竟然會為了它而做大如此的地步?
“醫生,那她以後就這樣子了嗎?她的臉……”這是郝亦最擔心的部分,愛美是每一個女人的天性,他相信就算是宣兒也不會例外。他無法想象容貌出眾的宣兒要是知道自己毀了容之後會怎麼想的,會不會想不開,要是她去做傻事的話,那他……他不敢想象下去。
說到這個,醫生笑了笑說道:“這個我們當然也考慮在裡面了,其實我接下來的就是想徵求你的意見,竟然你們是夫妻的話,我想你應該有這樣的權利決定這一切,我們幾個醫生經過討論之後認為讓她的臉部全部的整容。不知道您的意見是……”
整容的話當然好,但是會不會和之前的容貌有差距,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在網上看見的很多因為整容而失敗的人讓他不得不考慮到這個整容手術存在的風險。
“先生,我知道您在擔心的是什麼問題,我們會這樣提議當然是有了充分的準備和信心,也請您相信我們醫院的水平,我們都是引進國外高新的技術,和裝置,而且醫生也是世界上一流的整容師,我想在風險這點上您是不用有太大的擔心的。我們已經估算好了手術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以上”
“這個……”郝亦不好說,雖說他和宣兒是夫妻的關係,但是他每一次要做比較重要事的話總會和她商量的,這次他有點為難了。
“先生,要不您可以先和您的妻子商量一下,但是她可能不會在近期醒過來,所以我們的建議是希望你快點坐下定論,因為這也和手術的成功率有關,時間越早越好”
醫生最後一句話又將他剛剛冒出來的想法刺破了,說是近期醒過來,其實根本就沒有一個定期。郝亦擠擠隆起眉宇,說道:“醫生謝謝你,這件事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聲音裡帶著疲憊。
他要怎麼做?如果他答應了醫生的提議的話,她會不會怪他自作主張?但是難道就這樣的放著不管嗎?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還是一個未知數,醫生也沒有跟他說,他也忘記了問醫生。
第一次, 在沒有付宣兒的情況下,郝亦突然覺得決定一件事真的好難……
半年以後,付宣兒臉上的上痊癒,臉上幾乎看不見做過手術的痕跡,而她的兒子炎炎也是才剛學會走路。
回憶是回憶,有痛苦也有美好,時已過千,她已經不再對當時的那件事耿耿於懷,已經學會了放下許多,慢慢的接受了自己這張臉,為了郝亦,為了炎炎,也是為了所有愛她的人……
她曾經因為這件事而怪過郝亦,發過一段脾氣。其實當時她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在生郝亦的自作主張的氣還是再生自己的氣,如果當時她不因為那朵花的話也不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後來她才知道原來苦蓯花還有另外一個叫法,就是山中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