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也炸了鍋,唐芽當場表示應該儘快派兵增援,並有許多官員附議。
而這個時候,皇太子竟猶豫了!
杜文知道若兩廣陷落,盧老將軍必然不會苟且偷生,他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盧昭恐怕要發瘋,因此也出列道:“殿下,軍情急如火,等不得,我等在這裡遲疑一刻,兩廣百姓便多一份危險,還請殿下速下決斷!”
二皇子更是乾脆要求領兵出征,直接將皇太子逼上懸崖。
而皇太子卻用一種十分詭異的眼神打量著他們,沉吟許久才慢吞吞的道:“調兵一事事關重大,非孤一人所能做主,此事還需請父皇決斷。”
“來不及了呀,殿下!”杜文步步緊逼道:“聖人有言在先,命四閣老輔政,太子監國,如君令一般無二,殿下!”
唐芽也順勢再次重申自己的觀點,面無表情,卻沒什麼商量的要求太子發兵。
然而太子卻始終死咬著不放,說這事兒他不能做主,便是唐芽已經明確的說一應後果都有他來承擔也無濟於事。
隨後,太子便不聽任何人說話,只下令“事從權宜,準盧將軍就地徵兵,並徵集糧草、軍械。”
命令公佈之後,杜文沒忍住,直接當著一眾同僚的面跳腳大罵,罵太子誤國。
他咬了咬牙,乾脆一撩官服,就在宮門口跪下了。
見此情景,許多真正的忠君愛國之士不由大為震動,也緊隨其後,紛紛跪諫起來。
皇太子聽說後亦是氣的破口大罵,直罵杜文是個榆木疙瘩,簡直朽木不可雕!
冬日酷寒,跪諫的又有不少是文臣,天剛一擦黑就有許多人受不住了。原本眾人還打算咬牙死撐,卻不料唐芽親自前來勸說,將人一一勸回了家。
杜文有些不明就裡,被半拖半拽的上了車,一邊打著噴嚏喝薑湯,一邊很是不解的問道:“師公,為何阻我?”
正在閉目養神的唐芽微微掀了掀眼皮,輕飄飄道:“不等太子改變主意,你們已經被凍死了。”
開封的冬日絕不是說著玩兒的,就這些平日裡馬都騎不利索的老大人們,還跪諫呢,只怕再過兩個時辰,就要有人先把自己跪死了。
杜文被噎了一下,還是說了自己的考慮道:“太子不會這樣傻,任由文臣死諫毀了名聲的。”
唐芽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嘆道:“生不如死,可好?”
杜文徹底無話可說。
太子固然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些大臣硬給自己扣上一個不仁的名義,可他也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這些讓他掉了面子的臣子,若他們還繼續跪下去,吃苦頭是在所難免的。
甚至太子什麼都不用刻意去做,只要稍微晚幾個時辰再叫眾人起來,順便擺出一副大為感動的模樣,就能順勢博得一個善於聽取諫言的好名聲!
而短短几個時辰,足夠將一些身子骨本就不大好的大臣凍個半死!
雖然從未對任何人提及,可何厲出入大牢留下病根的事情,一直都是唐芽心底的痛,他絕不可能在眼睜睜的放任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唐芽眼中的悔意和痛惜只是稍縱即逝,他立刻就恢復了往日那種波瀾不驚勝券在握的樣子,已經被凍得不行的杜文並未察覺,只是杜文依舊有些擔憂。
“可是師公,這樣半途而廢,會不會適得其反?”
唐芽垂了眼簾,也不解釋,只吐出兩個字道:“不會。”
確實不會,因為正等著給這些總是愛跟自己對著幹的大臣們一點教訓的皇太子在得知唐芽竟然把人都勸回去之後,立刻暴跳如雷,將室內擺設砸了個粉碎。
“唐芽,又是他,這老匹夫,孤同他勢不兩立!”
他確實是打的好算盤,可不成想唐芽竟然這樣不按常理出牌,更可惡的是那些口口聲聲要死諫的大臣竟然真的就這麼回去了!
若是再拖一會兒,等到他們凍得脾氣都沒了,自己稍微出去作態,必然做什麼都事半功倍。
可如今這些大臣們跪了半日,太子紋絲未動,還是唐閣老親自出面收拾場面,眾朝臣被迫回家,形容憔悴、步履踉蹌,簡直讓見者傷心,聞者流淚。
事情斷在這個不上不下的埠,世人非但不會說太子禮賢下士、擅聽諫言,反而會覺得他頑固而不通情理,不然怎麼會這樣晾著這些可憐的國家肱骨,讓他們白白的在寒風中凍了半天!
可憐見的,其中還有幾位已經年近七旬,聽說沒等被抬上車就快暈過去了呢!
一時間,關於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