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韓鳳一得到訊息就傾盡全力採辦禮物,還專門打發自己的心腹馬不停蹄的送來,哪知天公不作美,偏偏遇上暴雨,緊趕慢趕還是晚了好幾日……
三人又閒話片刻,牧清寒道:“如此,王管事且在開封歇息兩日,待我親自回一封書信給韓大人,也帶些個開封特產,權當心意。”
王管事應了,又恭恭敬敬的道謝,這才退出去。
送走了王管事,杜瑕才問牧清寒:“咱們可回什麼禮?”
人家這般誠摯心意,便是主動表示要結交的,自然不好太簡薄;可若是太貴重了,開封到處都是眼睛,又怕遭了上頭忌諱……
牧清寒沉吟片刻,又起身在屋裡走了一回,與她商議道:“方才王管事也露了口風,如今韓大人的處境著實算不上太好,倒也不必弄那些華而不實的。咱們便只挑南邊不多見,北人又可能用的上的藥材、日常使用等,也就得了。”
原本他想給銀子,畢竟這個最靈活實用,可一來兩地路途遙遠,中間萬一出個什麼差錯,反而容易叫王管事等人性命不保不說,越發容易叫人懷疑他們兩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往來;二來自己若貿然給錢,韓鳳心中有鬼倒罷了,可若真是一心想賀喜,反而壞了義氣,只得作罷。
杜瑕聽他說的有理,點頭道:“你說的對,不管怎麼說,保命要緊,想必那位韓大人也不是會輕易屈服之輩,只要叫他身子骨好了,必有東山再起之時,再者藥材之類也比錢財更顯心意,就這樣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身子才是革命根本,若是身體垮了,任憑他有凌雲之志,也是於事無補。
兩人當即派人偷偷請了開封一位有名的大夫,仔細詢問北人去西南邊容易滋生的症狀,將一應所需藥材都要了許多。有成藥的就要成藥,沒有成藥的,若是能現場加工了減小體積和負重固然好,若不能,也只挑那些最上等的,都用油紙仔細包好了。
次日,他們又叫王管事把韓鳳及其家人的身體狀況和如今的情況及所用藥物同大夫說了,後者斟酌一回,又添了幾樣。杜瑕思來想去,到底覺得只回藥材不好,又去開了自己私庫,挑了幾匹京城時興的上等綢緞回了,這才得了。
便是韓鳳本人有官袍可穿,可他的夫人、女兒卻如何是好?到底是一方知府,也少不得交際,好歹打扮得光鮮些,也莫叫那等眼皮子淺,以貌取人的輕蔑了。
見他們這般實在,王管事自然千恩萬謝,不免眼眶泛紅。
不管韓鳳打發他來到底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可人家做的回禮實在沒的說。
韓鳳去了雲南本就水土不服,心中鬱悶,更兼要抓緊時間整合當地亂糟糟的民政,著實有些不堪重負,基本上每日都要吃藥……
牧清寒想了一回,又點了張鐸叔侄,叫他們沿途一路護送,並對王管事解釋道:“此去路途遙遠,你們一群人也沒個會武藝的,我著實不放心。來的時候皆是土產,過往看了也不會心生歹意;這一趟回去雖也沒什麼值錢的,可到底也裝了幾個車,又都包裹的嚴嚴實實,頗多匣子箱子,有心人看了不免多想。這對叔侄江湖經驗極豐富,武藝出眾,人也忠勇穩妥得很,且送你們一程。”
王管事聽後,越發感激不已,也不敢多耽擱,再次拜謝之後便準備上路。
張鐸、張京叔侄也不推辭,飛快的收拾了行囊,對杜瑕和牧清寒一抱拳,齊聲道:“老爺夫人且安心,我等去去便回!”
牧清寒笑著點頭,道:“我對你們是再放心不過的了,早去早回,咱們一同過中秋。”
如今已是四月底五月初,雲南到開封之間地形地勢多複雜,王管事一行人又有車,走就走了將近三個月,這次回去自然也差不多。而張鐸叔侄輕裝簡行,騎術高超,回來時必然極快,若無意外發生,倒是能趕上中秋。
張京到底年輕,也活潑些,聞言笑著一拍胸膛,道:“得令,老爺夫人且叫人多多準備些肉餡兒的,莫叫阿唐兄弟吃光了,小人與叔父不日便歸!”
眾人都笑了。
轉眼到了端午,各家都用絲繩打成索子掛在門上,以防邪氣入侵。
因今年是杜瑕和牧清寒頭一年單過,原本有家人分擔的一應事務全都需要自己採辦、主持,一時也覺得忙碌非常。
打從五月初一起,一直到五月端午當日,街上都有許多販賣桃枝、柳枝、葵花、蒲葉等物的商販。這些東西馬虎不得,杜瑕便親自前去採買,拿回家去後又親自盯著叫人擺在門口,又與粽子等一供奉。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