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0部分

彭玉點頭道:“藥材倒是齊全,我不光把咱們常用的買齊了,還特意採購不少江西本地藥材,倒也便宜,這兩日便做成丸藥、膏子,以備不時之需。”

出門在外的,不知什麼時候會用上,總是有備無患的好。再者在外行走自然不可能像在家那樣隨時隨地熬藥,湯湯水水攜帶也不得勁,不如多做些個丸藥、膏子,用起來也方便,又不佔地方。

今兒他同張鐸一塊出去,因對藥材感興趣,特意多轉了幾家,待到靠近大毛說過的流民區附近,幾個衙役卻不許他們往前走了,只說那一帶不太平,若沒知縣大人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彭玉便順嘴問了幾句,卻也沒問出什麼來,又怕打草驚蛇,也不敢細問,只嗅著空氣中,倒果真隱隱有些焦糊味。

可就算真有房舍燒焦了,到底算不得鐵證,如今他們又給人眼珠兒不錯的看著,再這麼耗下去不是個頭兒。

不過好在他們也不是坐以待斃,且再使一招看看,若實在沒得結果,再見機行事吧。

在安定縣呆了幾日之後,這些外面守衛的衙役就發現,這兩位小相公帶來的幾位鏢師逐漸耐不住寂寞,不安分起來。

前兒跟那最年長的老實鏢師吵過架的年輕漢子剛吃過早飯,便悄沒聲的出來,鬼鬼祟祟對他們擠眉弄眼,將一個看上去最好說話的衙役拉到角落,腆著臉問道:“兄弟,卻知道哪裡有喝好酒的地方不曾?”。

說到好酒,他還特意加重了語氣,又做了幾個是男人都懂的動作。

當兵的、跑江湖的都是粗漢子糙爺們兒,大男人誰不知道這些事兒?便是自己不去,想必也都清楚的很,故而他一問,那人就笑得曖昧。

可到底上頭有命令,任誰也不輕易搭話,只斜眼笑著看他。

於威也不沮喪,索性抱怨道:“這兩個秀才竟迂腐的很,一路上對兄弟幾個限制頗多,也不許吃酒,又要早起晚睡,前番還要拉著老爺念什麼酸詩,著實辛苦的很。要我說他們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閒的沒事做,自己出來找罪受麼?你只是個讀書的相公,就安安分分在家裡讀書寫字便罷了,偏挑這個艱難時候上路卻不是折磨咱們幾個。咱們練武的人啊,忒的命苦,掙個辛苦錢罷了。”

見那衙役沒有要走開的意思,於威越發倒起了苦水:“俺們走鏢的人九死一生,圖的就是大口喝酒,大碗吃肉,有了銀子便掙,掙了銀子便花,哪有這樣前怕狼後怕虎的!要這麼瞻前顧後,苦行僧也似,如此酷刑一般的日子,即便掙了萬貫家財,只管看著什麼都做不了,又有什麼趣兒,豈不是比死了更難受。”

這番話卻是扎心窩子了,既有說到這些守衛心裡頭去的,也有叫他們聽了反而火大的,附近有一個最守不住的乾脆插嘴道:“你這廝好不知足,有的銀子掙還挑三揀四,哥哥們辛辛苦苦在外吞風吃土,一年到頭也不一定能見著幾個錢兒咧!”

能開口就有譜!

於威心頭大喜,面上不動聲色,繼續趁熱打鐵,微微漲紅著臉辯駁道:“便是有銀子又如何?我倒是綁起你來,只叫你做個和尚也似,每日肥雞美酒俊妞兒擺在跟前,更有白花花的銀兩堆積成山,可卻不許你碰一指頭,不叫你花一分毫,你受得住?”

幾個衙役最近幾日也被牧清寒和杜文兩人聒噪挑剔的不行,又不得外出,正乏味的很,見了這日日露面的鏢師,聽了這話倒也有些個共鳴,順著一想,也覺得那樣看得見吃不得的日子十分可怖。

開始那衙役略有些同情的看了於威一眼,嘆息道:“如此說來,你們倒也難過的緊。”

於威嘿嘿一笑,卻又說了幾句招人恨的話:“好歹有些個銀子每日摸幾把,倒也聊勝於無!”

說著,他竟直接從袖子裡頭摸出兩錠白花花的大銀,朝那幾個衙役面前晃了幾晃,帶些得意的說道:“他們哪裡知道外頭的事,一張嘴就什麼都暴露了,哥幾個隨便嚇唬幾句就嚇得屁滾尿流,百依百順。那大少爺只是個銀樣鑞槍頭,一慌了手腳便要拿銀子砸人,此等好事,誰不稀罕?”

那些衙役都窮慣了,便是五兩的銀子都沒摸過幾回,眼前這晃悠的怕不是十兩一個的大錠?!

一想到這鏢師不過是個跑江湖的窮漢子,走什麼狗屎運攤上兩個冤大頭,不過跟著他他拉拉走一遭竟能得這麼些,都有些心熱。

一時這幾個衙役的眼珠子都綠幽幽的泛光,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銀子看,那銀子換到哪兒,他們的視線就不自覺的跟到哪兒,還止不住的吞口水,十分滑稽。卻又叫人無端覺得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