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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有這些!

杜瑕點點頭,也嘆了口氣,道:“自然是好的,可那些夠麼?”

兩年的大仗呀,真是血流成河,屍骨滿地,莫說傷員,恐怕光是陣亡的就有幾萬,他們這一萬兩銀子丟出去,當真連個水花都擊不起來。

牧清寒想了一回,道:“不夠再添就是了,另外,我還打算盯著撫卹金的發放,決不許任何人貪墨我那些兄弟用命換來的錢!”

說到最後,他的話語中已經隱隱透出殺意。

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有牧清寒這等為國為家,肯連性命都不要了的,卻也有踩著烈士骨骸,大發戰爭財的。

戰前,他們私吞打造兵器鎧甲的錢;

戰中,他們貪墨籌措糧草物資的錢;

戰後,他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這些白花花的撫卹金!

以前大家一塊在軍營中訓練,同吃同住,已然情感深厚,這回又一同出生入死,便直如兄弟一般!

牧清寒都敢咬著牙發誓,誰要敢在這上頭動手腳,他就敢活劈了對方!

見他情緒有些激動,杜瑕忙摸了摸他的胸膛給他順氣,安慰道:“好在你官職擺在那裡,過問這些也是正當,也沒人敢說什麼。”

不過杜瑕卻還有另一重擔憂,就是萬一自家這樣不計回報的耗費錢財,被傷透的人知道後會不會多想,覺得他們有二心什麼的?

外出打仗這麼久,牧清寒越發不在意這些細節了,這會兒聽了提醒也是一愣,當即皺眉道:“左右全天下都知道我牧家豪富,我便是自己傾家蕩產照顧兄弟,難不成他們還能將我再打成反賊麼?”

話雖如此,可值此多事之秋,到底要謹慎些,牧清寒便答應杜瑕不會輕舉妄動,趕明兒就去找師公唐芽商量一番。

話音未落,杜瑕就感覺手下凹凸不平,立刻明白肯定是丈夫新添的傷疤,忙扯開他的衣裳一看,果然從前胸到後背,再到雙臂,俱是傷痕累累,足有十多處之多。

見妻子雙手微微顫抖,牧清寒忙道:“我穿著鎧甲呢,不過是皮外傷,並不疼的,這會兒早好了。”

“你就只騙我吧!”杜瑕用指尖點著他前胸一道疤,哽咽道:“瞧這般猙獰,哪裡如你自己說的那樣輕鬆?必然是死生一線的。”

牧清寒自知騙她不過,也不再多言,只執了她的指尖,放到唇邊不住親吻,低低道:“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稍後,牧清寒又說起盧昭。

盧昭昨晚還險些鬧出事來。

因始終記掛父親安危,而歸來的將領又暫時不允許四處走動,心急如焚的他當場表示甘願謝絕一切封賞,只希望能率兵南下救援。

而那個時候,為了牧清寒耗費太多精力的聖人已經回宮,剩下的二級將領封賞典禮都由皇太子主持,然後皇太子……否了。

除了不想讓盧雍有一絲生機之外,皇太子如今更怕的卻是儼然已有了軍心的盧昭率眾跑出開封,萬一一個想不開,反了呢?

抵達開封之前就得到訊息,說盧雍遇埋伏,身受重傷,生死不明的盧昭當場就變了臉色,若非牧清寒始終注意著他,當機立斷的勸住了,只怕慶功宴上就要變天了。

然後盧昭就開始借酒消愁,不等慶功宴進行到一半就已爛醉如泥,而皇太子顯然也十分不樂意見到他,直接大發慈悲的叫人將他送回家去,又偷偷安排了眼線關注。

杜瑕聽後,也是唏噓不已。

正在此時,卻見毛毛終於又動了動,然後伸了個懶腰,緩緩睜開眼睛,也如孃親一般懵了一會兒,然後便盯著牧清寒看起來。

夫妻二人也不說話了,只含笑看著兒子,準備瞧他稍後作何反應。

就見毛毛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從炕上一骨碌爬起來,挺著圓滾滾的小肚皮,直接撲到牧清寒懷中,大聲道:“爹回來了!”

兩歲的小子也有幾十斤重,牧清寒給他撞得悶哼一聲,連忙環在懷中,又抬手拍了拍這小子肉嘟嘟的肥屁股,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將小東西高高舉起,問道:“想爹沒有?”

毛毛忙不迭的點頭,咯咯直笑,又反問牧清寒:“想毛毛不?想娘沒有?”

牧清寒失笑,又在他臉上狠狠親了幾下,嘆道:“做夢都想。”

當真是父子天性,自打毛毛出生,這爺倆兒還是頭一回見,可這小子竟然一點兒不怕生,抱著牧清寒的胳膊讓他給自己講故事,又道:“爹教我騎大馬!拉弓!”

頓了頓,吞了口口水又補充道:“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