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打從上個月起,他就時常往城裡來,總是醉醺醺的家去,偶爾問起跟誰吃酒,是不是需要請回來,他也不說。”
說到這裡,就是杜瑕也覺得不對勁了,龐秀玉更是紅了眼眶,兩隻手開始哆嗦。
“我們倆也是相互扒拉著過來的,誰的至交好友誰沒見過?他什麼時候瞞過我?又有什麼好隱瞞的!”
杜瑕的手也開始抖了。
眼見著就要過年了,而老話就說“熬得過冬,熬不過春”,誰知道聖人能挺到什麼時候?偏偏到這會兒了還不立儲君,皇太子和二皇子都要急瘋了!到時候聖人一旦撒手西去,可不得天下大亂!
這邊兩個女人已經開始怕了,那頭書房裡牧清寒把門一關,叫阿唐和張京帶人從院子外頭就開始守著,不叫誰也不許進。
不等落座,牧清寒就盯著盧昭,道:“兄長,如今我還能叫你一聲兄長,可你若不懸崖勒馬,明年我就只能給你上香了。”
盧昭的身子僵了僵,竟沒反駁,只是苦笑道:“沒想到咱們都隔著這麼遠了,竟然還是沒瞞過你。”
頓了下又有些後知後覺的點點頭,道:“是了,也是我糊塗了,你掌管禁軍,什麼風吹草動能瞞過你呢?”
聽他親口承認和單純自己猜測的感覺真是完全不一樣的,牧清寒當即把眉頭都擰起來了,強忍怒意道:“你這是逼宮造反,明白嗎?是要株連九族的!”
牧清寒素來相信自己的直覺,自打那會覺得不大對後就一直叫張京帶人暗中盯著,然後驚愕的發現盧昭竟然開始同二皇子來往了,兩人在暗地裡收攏禁軍!
盧雍盧老將軍的根基在南邊不假,可大祿朝的禁軍素來是本著“兵不識將,將不識兵”的原則,三年一回全國各地輪換駐防的,所以禁軍之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曾經在盧將軍和龐將軍手下待過,受過他們的恩惠。
之前南邊告急,皇太子借刀殺人,為自己杜絕後患的做法已經叫許多人不滿,這會兒又有了盧昭的遭遇,一旦他從中聯絡,多少人群起響應!
“我哪裡還有九族!”盧昭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額角的青筋蹦蹦直跳,眼睛裡幾乎要淌出血來,“父族、母族、妻族,我們兩個家裡的人都叫朝廷做了填旋了,哪裡還用得著他們來殺!”
說著,他又攥著拳頭站起來,用手狠狠指著北邊,道:“邊關告急,他明知南防線空虛,竟還拖了一夜才下旨。一夜啊,多少百姓和將士就再也睜不開眼了!我回來了,想去南邊看看,哪怕就是死了呢,可他偏不叫我去!是擔心我嗎?是擔心我去了,龐家和盧家的舊部見了我之後起了反心!”
“就這麼拖啊拖,如今叫我去我也不用去了,還去幹嘛呀,啊?怕是屍首都風乾了!”
盧昭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掉了淚,他強忍著不哭出聲,可越是這種壓抑的哭法,越叫人難受。
牧清寒知道,以盧昭的性子,若是出了這麼大的事還無動於衷的話,反而奇怪。
可,可這是造反啊!
皇太子雖然一涉及到錢糧的事兒上就斤斤計較,不大靠譜,大小毛病一大堆,可旁的事兒還是挺精明的,不然也不可能這麼些年沒外家支援還能跟幾個弟弟對打擂臺,如今更一點點的佔了上風。
二皇子和盧昭內外勾連,上下聯絡,瞧著不動聲色的,可既然自己能看出來,皇太子那頭當真一點風聲沒得嘛?若是將計就計,到時候可就是請君入甕,人贓並獲抓個現行,盧昭連一點兒活命的可能都沒了。
若失敗了,自然不必說;就算僥倖成功,二皇子登基,盧昭定然也不會稀罕這從龍之功,可二皇子會放這麼一個捏著自己黑料、把柄的人安然離開嗎?
誠然,史上多有使用陰謀陽謀謀朝篡位的帝王,甚至十分賢明,可一個謀反就足夠將他們一輩子做出的貢獻全部抹殺,怎麼洗都洗不清!屆時盧昭作為反賊之一,能有什麼好名聲!
牧清寒就勸說:“盧將軍一生沒有汙點,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你就忍心壞了盧家的名聲?”
“名聲名聲,名聲有個屁用!”盧昭有些失控的大吼道:“我爹一輩子兢兢業業,明知道聖人猜忌,拿他當看門狗使喚,也還是任勞任怨,可你看看,你看看啊慎行,到最後他得了什麼了!白養了我這麼個兒子,連給他收屍都不能夠!”
“我就是不服,我就是氣不過,我不能容忍太子有一星半點的可能繼位!”盧昭咬牙切齒的說著,淚水在扭曲的面孔上面肆意流淌,牙冠咬得咯咯響。
“他們家的人殺了我的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