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加上一個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杜文,那嘴皮子更是厲害; 打遍朝廷內外無敵手,等閒三幾個人圍攻都不是對手。許多政敵如今一看見他就覺得糟心,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好不容易等到一個何厲快要完蛋了; 又他孃的找了一個跟他如出一轍的女婿,緊趕著又起來了; 當真迴圈往復無斷絕!要是這杜文過兩年再給自己的兒子找一個差不離的,那才是真絕了。
這人的口才那可真是相當了得; 高興的時候一斷枯木上都能叫他給誇出花來; 不高興了要跟你作對的時候生生能把活人氣死,死人再給氣活了。
沒看他一出列,唐芽就直接不開口了嗎。
他是內閣大臣; 位高權重; 這種事兒既然小輩就能成,哪裡還用得著他出馬呢?省的再跟欺負人似的。
偏偏就是這種雲淡風輕,手下無數人可呼叫的情景,只恨的政敵牙根兒癢癢卻又無可奈何。這有什麼辦法呢; 誰叫人家的徒弟徒孫都出息呢。
所以說,要想在朝廷上徹底站穩腳跟,單打獨鬥那絕對不能夠,光自己出息沒用,太累了,頂不住四面八方的埋伏!一個好漢還三個幫呢,只有上下左右的人都出息了,那才是真的高枕無憂,真出息!
這會兒別人心裡怎麼想的不知道,可皇太子現在一瞧見牧清寒振振有詞就是死要錢的模樣就特別想撲上去掐死他。
你他孃的已經高居太尉之職,這麼位高權重的,您做點兒統籌全域性的大事兒不好嗎?比如說搞個黨派之爭,結黨營私什麼的,多麼蕩氣迴腸,鬧大了沒準兒還能遺臭萬年呢!幹嘛非得在這點兒細枝末節的小事上抓著不放呢,你家缺錢嗎?再說撈到的錢,也到不了你自己的手裡呀!
堂堂太尉大人,非要在這種神聖的地方一兩銀子、五兩銀子的跟孤討價還價,是不是覺得特別有臉呀。
果然是商戶出身!
很顯然,太子在心裡偷著抱怨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忘記了自己祖上也是商人出身。
這就是傳說中的,忘本吧?
這下可真是有好戲看了。
不管是皇太子還是二皇子,都不想給錢;而四位閣老又明顯分為兩派,哪一邊也不佔上風;剩下的大臣都吵成一鍋粥,各執己見,單看誰能說服誰。
平心而論,牧清寒真算是這些年來武將中比較文雅講究的了,不信您看吧,這會兒一鬧騰開,那些平時一直憋著,好歹這兩年打仗了才勉強有些揚眉吐氣,可終究還沒徹底平起平坐的武將們好似被齊刷刷從被捅了的馬蜂窩裡擠了出來,滿堂亂飛,大聲吆喝,聲如洪鐘,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一個兩個吼得臉紅脖子粗,若離得稍微近了點,保不齊唾沫星子都能噴你一臉!
他們才不聽你說什麼之乎者也,就是扯著嗓子要錢,說這麼些年了,物價都翻了幾番,朝臣們的俸祿和各地稅收也都有了不同幅度的提升,沒道理這些在邊關拋頭顱灑熱血,最後連命都舍了的兒郎們要遵循幾十年前的舊例,還只能拿那麼點兒錢!
誰都知道今兒這一出很可能就是一道分水嶺了,若是爭贏了,日後不管是將士們的地位還是實際收入都會有一次質的飛躍;可若是輸了,文臣們越發要趾高氣昂了,日後想再提俸祿和撫卹金之類的事情,就難上加難。
脾氣直,性子粗,不代表這些武將都是傻大個兒,再加上這些人往往都不大在乎什麼形象的,大嗓門兒一開,就專挑別人的痛處戳。
“放你孃的屁!誰說夠用的?這年頭五十兩銀子夠幹什麼吃的,玉仙樓的包間五十兩才夠幾回?開封城裡走街串巷賣貨的漢子一天下來都能有一百多個錢,一年也將近三四十兩,就這還不大夠一家老小花用呢!老子手下的孩兒們命都不要了,屍首連拼都拼不起來,一個個成了孤混野鬼,這五十兩銀子夠買棺材的嗎?!多給那些孤兒寡母要一點過分嗎?”
那文臣被他罵的面紅耳赤,羞憤欲死,轉頭對太子嚎哭道:“殿下,殿下啊,臣不活了,此人竟敢在朝堂之上辱罵同僚,臣還有何面目苟活於世!”
然而這屢試不爽的一招放到這些藉機豁出去的武將身上根本沒用!
剛才罵人的那位將軍嗤笑一聲,大咧咧的擺擺手,趕蒼蠅一般譏諷道:“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尋死覓活成何體統,娘們兒唧唧的,你自己不嫌丟人誰還攔著不成?”
話音未落,武將那一片就鬨然大笑開來,又有人笑道:“劉將軍,不成想你還有這般本事,早知道就該上戰場哩,也不必動刀動槍的,只需站在前線扯開嗓子罵幾句,炤戎賊子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