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產下皇子,凌鉉也有了立後的理由,不會被朝中異聲議論成是靠慕容家上位的人。
可這是真的嗎?慕容櫻三年裡多少個日日夜夜裡,看著身邊熟睡的男子,無數次的問自己,如果有一****被封皇后,凌鉉真的會覺得自己是他的妻嗎?不會……慕容櫻心中明白得很。
還記的,凌鉉登基的頭兩年,幾乎一天只休息兩三個時辰,天未亮就起來處理朝政直到深夜掌燈,燭火又不知被換過多少回,他的身子終是撐不住了。
那場病來得兇猛,凌鉉昏睡兩日,朝局剛穩慕容櫻不敢太過聲張,宮裡那些氏族的眼線也還未全清乾淨,慕容櫻只帶著信得過的宮人在旁伺候,又特地請了右相來,對外只說皇上叫右相來傳授聖賢之道。
兩日裡慕容櫻在旁悉心照料,事事親力親為從不假手於人,她只盼著自己的夫君能早日好起來,“雪兒……”慕容櫻回想起當時,從凌鉉嘴裡吐出來的兩個字,那顆心就跟掉到冰窟窿裡一樣,一聲聲,漫進耳朵沉在心底,慕容櫻兩頰上的清淚不止,凌鉉,你終還是放不下她,如果明日你真要離世,是否最想見的只有她?
第十九章 鸞耿
軒轅雪靜養了四五日,身子也好多了,想著許久日子沒見皇兄軒轅銘了,便就帶著傾月往尚凌殿走去。
“嶸哥哥,什麼事情這樣著急?”隔著老遠,軒轅雪就看著上官嶸急匆匆的往裡趕,“什麼事兒這麼火急火燎的?”見上官嶸停了下來,軒轅雪緊走幾步。
“你怎麼來了?”上官嶸額頭掛著汗珠,也顧不得行禮,只匆匆問:“身子好些了嗎?前頭事兒多,怕是銘皇現下騰不出來空,先回吧。”
上官嶸也來不及多說,看著張德站在尚凌殿衝自己招手,歉意一笑疾步走了上去。“哎!”傾月見上官嶸身邊的隨從也緊跟上去,趕緊就給攔了下來,“皇上見上官大人,你在殿外候著也是候著,反正不是一時的事兒,到底怎麼了?”
隨從躬著身子行禮,“起吧。”軒轅雪看著旁邊有些蔭涼兒,指了指示意他隨著自己過去。“回公主,鸞耿叛變了。”軒轅雪算了算時間,她前兩日才叫玄鈷把鸞太后失勢的事情透給鸞耿,這邊鸞耿就耐不住了,果然還是‘兄妹情深’。
鸞耿當初想著扶鸞太后的兒子上位,自己也能做個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是美事,可如今鸞太后失勢,鸞耿原本打算也算是打了水漂,就只能走另一條路子了。
自從當初軒轅銘察覺,鸞耿與遼青國都督私下交往過甚,軒轅雪就叫玄鈷安插了人手在旁,並不適時宜的暗中慫恿鸞耿去投靠遼青國。精工出細活兒,鸞耿本就多疑,要做的不動聲色的,滴水不漏也是不易。
之前軒轅銘嘗試安插過幾個,可都被用不同的理由安排做了邊緣差事去了。還是玄鈷的人得力,才用了兩年就成了鸞耿的心腹,只是這鸞耿也真是叫軒轅雪見識了,這一投奔外頭宗族不說,可也真是不管鸞太后在宮裡的死活啊。
當年若不是他,私下與遼青國都督完顏拓聯合,擺出一副遼青國兵敗要撤離殘局的架勢來,讓皇父以為是個除去遼青國的好時機,如何能中了遼青國的埋伏?
鸞耿帶著大軍做後援,卻故意繞路走進霧林裡,那一仗皇父戰死,若不是夜,恐怕皇兄也會遭遇不測,還好!鸞耿是個粗人,疑人本領大可做事卻不周全,逞一時痛快,倒叫鸞太后手忙腳亂了起來,這才叫皇兄藉著機會依仗老臣的扶持登上了皇位。
鸞耿,這一次定叫你血債血償。
軒轅雪放那隨從離開,靜靜倚在樹上,看著遠處的尚凌殿聳立在大理石的基底上,數跟柱子撐起碩大的重簷屋頂顯得氣勢磅礴。軒轅雪想著裡面應該正討論的如火如荼,恐怕那些文武大臣又要吵得不可開交了。
不過軒轅銘自會處理的妥當,這點軒轅雪從未質疑過她皇兄的能力。
“夜。”軒轅雪見一個黑影疾馳,趕緊支起身子喚他,她與玄鈷的種種預謀從未告訴過夜,不是軒轅雪信不過夜,只是夜雖然孤傲可什麼事都露在臉上,要讓他去裝著監視,演些什麼恐怕也是為難了他,倒不如讓他如現在這樣呢。
“鸞耿那狗賊。”不出軒轅雪所料,夜滿眼殺氣恨不得立馬就要了鸞耿的命,軒轅雪上前輕勸,“裡頭恐怕文武官員,各個都有主張各個都有意見,你再這樣衝進去,皇兄還得顧忌你,就更不好辦了。”
夜,蹙起眉頭滿腹怒氣,仰天嘆息幾下,稍作平緩扭頭看著軒轅雪,“怎麼就不在幾日,你又清瘦了?身子還沒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