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寶兄弟;也都四角俱全了。如今天兒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兒妹妹到我那裡去一回吧;我還有事找你呢。老太太也去;也瞧瞧我家的園子;雖不及你們的雅緻;也有些野趣兒。”
說著就站起身來告辭而去。賈母忙率眾人直送出府門去。直到傅府的車走得看不見影兒了;賈母這才回身回房。又命鴛鴦道:”你去叫大家都來;我有話說。”又想了一想;道:”姨太太和寶丫頭不用來了;還有探春惜春姐兒兩個也不用來了。”鴛鴦忙叫人去各房叫人去了。
一時眾人都來至賈母房中;獨賈赦與賈政還未從衙門裡回來。鳳姐兒笑道:”叫人去請老爺了;再有一柱香時分也就來了。要不;老祖宗先訓著話;沒的大家在這裡大眼對小眼的沒趣兒。”
賈母冷笑道:”今兒且等等他們。他們是我的兒。如今;我的委屈不和他們說;倒說與誰去?鳳哥兒;你今兒這話說得倒有些意思。我也真想知道;如今;我們這府上;誰是大眼誰是小眼呢?可嘆無論你們是如何的;我竟是個沒長眼的了!枉自活了這麼大年紀;竟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枉自叫人算計了去;我還給她數錢呢!”
大家見賈母說得不象;忙都跪下了。我也忙捱著炕沿跪下。房中人這麼多的人;黑壓壓跪倒了一片;卻連聲咳嗽聲兒也不聞。向王夫人看去;只見她面沉如水;卻依然保持著鎮靜;只是;略微顫抖的手出賣了她;可見她心中也不是不緊張的。
一時;賈赦與賈政匆匆而來;一進門;見大家都跪倒了一片;不覺一徵。忙亦跪下請安。賈母冷笑道:”你們也不用做這些象生兒給我看。若真的厭了我;就明白地說與我知道;我自帶了寶玉和孫女們到南京去;也離了你們的眼;叫你們安生些。”
賈赦與賈政滴淚道:”母親何出此言;真叫我們作兒子的死無葬身之地!”
賈母冷笑道:”只怕我才叫你們逛得死無葬身之地了呢!”’
賈政膝行幾步;叩首道:”還請母親明示。若我們作了不好了;母親重重責罰就是。”
賈母長嘆一聲;兩行熱淚竟是奪眶而出。往日慈祥的臉上俱是愁苦之色;見她內心煎熬成這樣;我心中一痛;也早已經落下淚來。
賈母先問賈赦道:”我先來問你;為什麼孫家的銀子你就是不還?難道我們家的女兒只值這五千兩不成?若你還有半分為人父之心;明兒你先還了這銀子再來和我說話。迎丫頭在孫家受的苦;你打量我真的不知道?”賈赦忙回道:”不是不還;實在是沒錢。若有錢;一定還上了。”
賈母轉頭對鴛鴦道:”去櫃子裡拿五千兩銀票來。”又對賈赦道:”孫女兒的贖身錢;我出了。也告訴那個孫紹祖;若是再有半分欺凌我的迎春;我必不饒他。我一定要親自進宮去見元妃;叫她來為她的二妹妹主持一個公道的。”
賈赦忙接過銀標;退到一旁再不敢言聲兒。
賈母又罵賈政道:”林丫頭可憐;早早兒的她就沒了父母。是我硬接了來這裡的。你妹夫家也是江南的一個大戶人家;難道他們就真的養不活這個女兒了不成?雖說;她吃穿用度都是府裡的;一則;都是從我這裡出的;並沒有用你們的錢。二則;她父親去的時候;留了多少錢給她;你們不說;難道我心中竟是沒有數的?告訴你們一聲兒罷;她父親早早的就寫了一封信與我;將交給林丫頭的錢物交待明白了。我不說破;也只是想給你們留個臉面;自己填補上就完了。不曾想;你們竟是這樣狠心的;全不念骨肉之情;算計了她的錢;還要來算計她這個人!”
賈政哭道:”母親這是什麼話;我何曾有此心;更無做過此事。黛玉是敏妹的唯一骨肉;在我心裡;看得玉兒比寶玉還重些;哪裡能這樣欺侮於她?”
賈母凌厲的眼神往賈璉身上的掃;賈璉忙叩首道:”老祖宗明鑑;這也是聽了父親的吩咐罷了。我從林姑父那裡拿了四十九萬兩;我自己只留了九萬兩;另外的四十萬兩;都給了父親了。”
賈赦忙道:”我們這房只留了二十萬兩;另外的二十萬在那一房裡。”
賈政聽聞;忙道:”大哥何出此言?我並不沒見什麼二十萬兩銀子。”
賈赦道:”問你的太太就知道了。”
賈政忙向王夫人看去;王夫人早已經嚇得面色發白;只是不肯言聲兒。
賈母大怒而起;將一個杯子摔到眾人面前;顫聲道:”我到底養了一群什麼樣的畜生?這麼多人聯手來算計一個孤女?你們的心腸到底是狗是狼?”
她顫微微走到王夫人面前;以手指道:”林丫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