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著眼,覺得應該說些什麼來緩解一下這之間因沉默而引起的尷尬,而心心是最保險也是最溫和的話題。
“心心的頭髮長了,應該去剪一下了。”
他“嗯”了一聲。
“心心一歲生日快要到了,你預計要怎麼慶祝?”
他又“嗯”了一聲。
我覺出了不對勁,還沒等睜開眼,林子昭的嘴唇已經覆了下來。
他的吻落得很輕淺,就像是羽毛一樣刷過。我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渾身一震,卻擺脫不掉他按住我肩膀的手。
我頭一次發覺他的力氣有這樣大,我也是頭一次發覺他會有這麼霸道,把我嚴嚴實實地裹在被子裡,被角被遮住不留縫隙,我被迫在他的手指下仰起下巴,他的動作直接迅速,讓人來不及抗拒。
室內很安靜,安靜到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作罷,坐直了身體,一雙眼睛很仔細地瞧著我,在柔和燈光下像是黑曜石,十分清亮。卻是抿著唇一聲不吭。
又是這樣的冷場。沒人願意第一個開口,然後就會這樣慢慢沉默下去。
我翻身想要躲開他,卻被他扳住肩膀,他看著我,眼睛裡漸漸有某種流光閃動。
這個眼神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卻又讓人不得不印象深刻。在結婚後最初的那幾個晚上,他都是這樣的眼神。我一動不動,他仔細分辨著我的臉色,片刻後確認,接著拇指稍稍轉了半圈,便撫上了我的耳後。
我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他的嘴角彎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另一隻修長手臂伸出去,徹底擰滅了檯燈。
他掀開被單靠進來,我的腦後被他掌住,整個人被他撈在懷裡細密地親吻。他的嘴唇柔軟,技巧也熟練,漸漸有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彼此越來越濃重的呼吸。
我忽然發現這次竟然奇怪地沒了當初那種生不如死的排斥感。他的手指依舊在帶著溫柔的力道遊移,我抿著唇感受,發覺自己竟然沒怎麼產生當初那種如臨大敵的抗拒感。
大概真的應驗了那句話,時間的力量無可匹敵,可以讓人習慣一切。
我沒有反抗,他似乎受到了鼓勵,呼吸從我的眉心到脖頸,再一路沿下。手指靈活敏捷,衣帶被解開,真絲睡裙水一樣地沿著面板滑下,只留下我加快的心跳。
我有些口乾舌燥。即使在黑暗中,我依舊可以感受到他注視的目光。他的雙手撐住兩側,片刻後終於俯下^身來,我揪住他的衣襟,微微抬起頭迎了上去。
這個夜晚比以往這樣的每一次都要過得快。事後他從身後摟住我,兩人十指交叉,我不自在地試著動了動,他沒有放開,反而摟得更加緊。
今天晚上雙人床雙人睡,頭一次我們睡覺有了個夫妻的樣子。
安銘臣這一年來的緋聞女友數量明顯增多。雖然這和公司宣傳提高他的知名度不無關係,但這絕不是主要原因。以往他也是這樣被人前人後地示好,卻從沒見他像如今這樣來者不拒過。
他的隱婚還沒有被公佈,連林子昭都不知道。他在眾人眼中依舊是T市有名的幾位有錢途有相貌有家世的黃金單身公子之一,嘴角總是噙著微笑,對待陌生人態度也溫和,便愈發吸引了眾多才女美女的前赴後繼。有一次左迎約他逛街買禮物,這樣明顯的暗示,安銘臣敲了敲桌面,捏著手機想了想,竟然也答應。
我瞅著他,忍不住問:“你如今這麼做,是預設了要和黎念離婚了嗎?”
“沒有。”安銘臣把資料夾一合遞過來,“怎麼這麼說?”
“可你現在明擺著是在給黎念越來越充足的證據離婚。”
安銘臣笑:“證據?拿來看看再說。我沒有真做過什麼,她從哪裡找證據?”
他的笑容有些淡,帶著隱約的冷冽氣息,我暗自揣摩著他的心理,欲言又止,不敢再說下去。
他看了看我,索□疊雙手靠在了老闆椅裡,一張英俊臉龐面無表情,話也更加冷了:“反正我做什麼她也沒關係,所以你也不必多替她操心。還有事沒?沒事回去整理報表,下班之前交給我。”
這真是明顯的遷怒啊遷怒。我在心中默唸一萬遍,充當撒氣筒是秘書的必備職責之一,我忍,我繼續忍。
林子昭近來有些變化。從那天晚上開始,他便定省般一天一個電話地打過來。雖然我們每晚都會見面,雖然電話裡的話題來來回回也都是老陳醋般的寥寥那幾句。
但說實話我打心眼裡鄙視這種刻意的形式主義。以至於有次被工作忙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