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月開啟堂屋的門,讓他先坐,要喝茶自己倒,然後一個人去了東里間。
結果衛莊的茶才剛倒上,還沒來得及喝,她就出來了,手中握著的,正是他那枚玉佩,她笑道:“還真是落下了,就在枕頭底下。”
她把玉佩遞給他,他卻沒看玉佩,而是一直瞧著她。
練月見他不接,就把他拽起來,把玉佩給他佩上,然後又跟他拉開一點距離,上下看了看,最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了。”
衛莊還是那麼看著她,似乎好像大概也許是期盼她再說句什麼別的話似的。
練月疑惑道:“還有其他事?”
衛莊道:“沒有。”
練月試探道:“那要我送你出去,還是吃了飯再走?”
衛莊瞧著她,她無所畏懼的迎著他的目光,催促道:“嗯?”
這是很明顯的逐客了,衛莊道:“告辭。”
她很快就接了一句:“那我就不送你了,走好。”
衛莊轉身的動作一滯,接著抬腳邁出門檻,走到院子裡,縱身一躍,不見了。
相親過後的次日清晨,練月早早的起來,收拾一番,去西街買包子去了。
葉湛的包子鋪很好找,因為真的有很多人,本以為起了個大早,就不用排隊,結果去了一看,好傢伙,已經排了兩條大長隊,每個隊伍都得有二三十號人。
是很小的一個店鋪,店鋪裡只擺了兩副桌椅,有幾個人在裡邊吃飯,門口是兩摞高高的蒸籠,葉湛和一個女孩在蒸籠後忙得不可開膠。
隆冬臘月的風很是徹骨,排隊的人都揣著手,縮著腦袋,但能聞到熱氣騰騰的包子香,就還能堅持把隊排完。
等終輪到練月的時候,練月說要兩個牛肉陷的,兩個豆腐陷的。葉湛聽到她的聲音,頓了一下,抬頭去看,見到是她,就溫和的笑了一下,然後從蒸籠裡把她要的包子拿出來包好,說不用給錢了,嚐個鮮吧。
葉湛說不要,但她肯定不能不給,還是走到一旁,把錢給了那女孩。
那個女孩應當就是葉湛的妹妹,十三、四歲的樣子,裹著厚厚的棉衣,還披著披風,帶著防風兜帽,只露出了兩隻眼睛。但就算只看這兩隻眼睛,練月也能判斷出這女孩有病,因為女孩的眼睛是藍的。不是異域外族的那種藍,而是一種病怏怏的灰藍。這女孩的病,其實已經不能叫病了,她應該是中了毒。
這種毒也不是尋常的毒,葉湛和他妹妹應當也不是尋常人。
吃完早飯之後,練月去木材行選木頭,挑挑揀揀的,一上午也就過去了,下午她在家整理木材,沒有出攤。
黃昏的時候,蔡婆來敲門,練月請她進屋喝茶,但蔡婆沒熬到進屋,而是在院子裡就迫不及待的把事情跟她說了。
蔡婆說葉湛想跟她成親,託她老人家來問問她有沒有這個意願?
練月呆住了。
蔡婆又說了一堆有的沒的,什麼葉湛忠厚啊,老實啊,對妹妹特別好,看得出來,是個會疼人的人,雖然跛了一條腿,但她嫁給他絕對不吃虧之類的云云。只是練月基本上沒怎麼聽進去,因為葉湛要跟她成親這件事的衝擊力太大,她需要消化一下。
消化完之後,練月打斷了正在滔滔不絕的蔡婆,問:“大娘,我問你個問題,相親的事,是你主動跟葉湛提起的,還是他主動提的?”
蔡婆拍打了一下她,怪道:“傻姑娘,這個重要嗎?”
練月撒嬌道:“大娘,你說嘛說嘛,我想聽一聽。”
蔡婆道:“他剛搬過來嘛,我看他一個男人帶著妹妹,妹妹又是個病秧子,家裡沒個主事的女人,就想幫他找一個,這不就想到了你嗎,只不過前段時間你出去了,這事就擱置了,要不然現在可能連娃都懷上了。”
練月:“……”
蔡婆催促,“月娘,你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給個準話,我好回了人家去。”
練月道:“大娘,這事實在太突然了,您得容我考慮一下吧,婚姻大事,又不是買菜。三天吧,三天之後,我給您回覆,您看成嗎?”
“成成,哪有不成的道理,婚姻大事是要好好考慮,但作為過來人,大娘也要說一句,考慮可以,但也別考慮的太多了,有時候顧慮太多,是什麼事都做不成的……”蔡婆語重心長道。
練月道:“好的,好的,我知道啦,大娘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認真的考慮這件事的。”
送走蔡婆之後,練月坐下沉思了一會兒,但她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