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練得並不是魔門功法,不管是我師尊還是石師所授的武功,都只是枝葉,根基仍是我自幼修習的千浪訣,最是中正平和。所以邪帝舍利對我來說並無大用,而且我不懂得吸取之法,反而會因為它成為眾矢之的,得不償喪。你們處置它時,不需顧忌我。”
徐子陵嘆道:“既如此,你何苦來長安淌這灘渾水?不若你先出城,我們彭城再見好了。”
安餘搖頭不答,道:“我先走了,每日我會出來逛一圈,若是有什麼事不妨用暗記通知我。”
並不怕人看到的推門出去,由正門離開。
因是大年夜,處處都張燈結綵,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到處都是一片歡聲笑語,齊王府也不例外,上上下下都忙的腳不沾地,連他院子的丫頭也不知被調去何處幫忙去了。他樂得清靜,閉門研究新得的不死印法,和石之軒所賜的功法心得。
他原本認定了石之軒是一心殺死自己的,但是看到筆跡尤新的冊子,卻再次動搖了。這上面的東西,包含了花間和補天兩派武功,由淺入深,極為詳盡,顯然不是為楊虛彥或侯希白準備的,石之軒若真的一心殺死自己,為何又會事前專門為他錄製這些東西?
忽然感覺本已看到一線曙光的世界,又陷入迷茫之中。
既想不通,便不去想,安餘本來就不是絕頂聰明的人物,但是他知道一點:只有具備強悍的實力,才可以左右自己的人生。
是以一連數日,他除了每日必定出門一趟以外,都閉門練功。
武功上的進展讓他極為滿意,可惜卻一直都沒看見寇仲徐子陵留下的暗記,安餘隱約知道他們大約是不想將自己捲進漩渦中去。
安餘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他們能有什麼法子,可以在李元吉的地底監聽,還有寧道奇和徐世績的攔截中將寶藏取出並運回彭城,何況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魔門高手。雖然知道那兩個小子向來多智,屢屢能創造奇蹟,但是塵埃落定之前,他依然難免擔心。
只是他們不肯主動聯絡,安餘去了“嶽山”下榻的客棧幾次,也不曾見到徐子陵,去找莫為或莫一心又怕壞了他們的大事,只得作罷。
那一晚正在床上打坐,外面終於有動靜傳來,忙披衣而起。
他這幾天每日以打坐代替睡眠,等的便是這一刻,只因傳來聲音的那處,正是李元吉的親兵所在。
剛推門而去,便看見李元吉帶了數人,向他的院子急匆匆而來,劈頭便道:“楊公寶庫出土了!”
安餘愣了愣,看著他臉上掩也掩不住的喜色,心中頓時湧起不祥的預感:“出土了?那……邪帝舍利呢?”
他本想問寇仲和徐子陵,臨時又改了口。
李元吉道:“應該還在庫裡。”
“啊?”
李元吉道:“今晚我的人監聽到獨孤氏所在西寄園低下有動靜,便帶了梅洵和可達志前去檢視……安兄莫怪,我只是怕你不願和那兩個小子起衝突罷了。”
安餘嗯了一聲,道:“可見到他們了?”
李元吉嘆道:“那兩個小子滑溜的很,我們下去的時候早就溜了,而且那兩個小子出去的時候不小心洩露了行蹤,惹了一堆魔門中人摸進了寶庫,好一陣亂鬥。那兩個小子也不知做了什麼手腳,現在寶庫裡面充滿了沼氣,若不是因為這個魔門中人紛紛退出,我現在都不能脫身呢。”
安餘暗忖只怕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的,那兩個既然知道李元吉會監聽,豈會沒有佈置?又問道:“既如此,邪帝舍利應該在他們兩個身上才對,為何殿下會說還在庫裡呢?”
李元吉解釋道:“安兄你有所不知,我派人搜遍全庫,在一個箱子下面發現了密道,原來是庫中有庫,裡面藏有大批的兵器鎧甲……那庫中庫並沒有開啟過的痕跡,試想,那邪帝舍利肯定應該藏在最隱秘的地方才對,那兩個小子連庫中庫都沒有看見,又如何能找得到邪帝舍利?”
又興沖沖道:“安兄你放心,父皇已經將寶庫交由我處理,等我派人將庫中的沼氣抽乾淨,定能找到邪帝舍利與你。”
安餘笑道:“如此多謝了。原本是兩廂合作的事,如今我半點氣力未出,只管坐享其成,委實不好意思。”還不小心弄死了楊虛彥……
李元吉道:“安兄何必和我客氣,你知道我……”
他話說一半便霍然頓住,道:“安兄你好生休息,最多半月,我定會將邪帝舍利捧到你面前。”
安餘微微點頭,送他出門。
看著他的背影遠去,不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