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白左寒轉身背對著他,遮擋住顫抖的手指,他點起一支菸平撫下情緒,又添上一句:“最後對你說一遍,你要怪我刺激你也罷——我真的很愛他。”
方霧展臂將白左寒圈緊在胸膛前,吻了吻他的耳背,自嘲地嘆了聲,嗓音低得沉冷:“笨蛋,我知道你是可憐他,你想耗多久我陪你耗。我們不小了,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我們在互相等待中白白消耗的時間有多浪費。”
“我姐姐懷孕了。”
樂正七說出這句話,當真是語驚四座,眾人齊刷刷盯著夏威。
夏威的下巴快要掉在地上了:“開玩笑的吧?”
樂正七直勾勾地盯著他:“是真的,她昨天和我姐夫去醫院檢查,確定孩子快兩個月了。”
眾人皆保持沉默,一道道目光直戳夏威,只差沒把他戳成篩子。夏威掐指一算,“豈不是吃下我的道符灰沒多久就懷孕了?”
“好像是……”樂正七眼神矛盾。
夏威驚喜交加地捂著臉,“呀咩跌,這全是由於貧道法力高強啊!”
段和冷汗淋漓:“這分明是巧合。”
柏為嶼張口結舌:“這巧合也太奇妙了吧?”
楊小空揉揉樂正七的腦袋,“恭喜啊,你姐一定高興壞了吧?”
樂正七用力點一下頭,滿臉掩飾不住的喜悅:“是呢!她高興哭了,姐夫和我爸現在把她重點保護起來,一點家務都不讓碰。”
夏威含情脈脈地拉著段和的手:“和哥哥,我也給你燒張生子符喝喝?”
段和額上青筋一跳,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字:“滾!”
“我姐夫說除了會好好謝你以外,他決定用你名字中的一個字給孩子取名,我姐還說孩子要認你當乾爹,”樂正七啐道:“呸!根本不關你的事嘛!”
段和也十分歡喜,問:“你姐夫姓什麼?”
“邱,邱正威好聽還是邱正夏好聽?”
段和建議道:“邱正夏吧,男女都能用。”
其餘幾個人都表示贊同,夏威陶醉地捧著小心肝,“這可是我施法變出來的小人兒啊!我一定會將他培養成茅山派第一百代掌門人,道號麼……男孩叫瀟灑子,女孩叫美麗子。”
眾人紛紛露出唾棄之情,異口同聲:“惡俗!”
一夥人照舊在大排檔吃夜宵,點一箱啤酒喝了個精光,楊小空比別人提早一年畢業,畢業創作和論文都搞定了,如今等著答辯,可他比誰都忙,臉色也不太好。
樂正七見他最近沒有到地下室去琢磨青銅器,便問:“南河又弄了幾件青銅器和不少資料,你這兩天在忙什麼?怎麼不過去看看?”
“有空就去看,青銅器和瓷器不一樣,一件就是一件,實物標本有限,我已經能摸出個大概,只是閱歷尚淺,還需要大量實踐來充實認識。”楊小空沒什麼胃口,只吃了幾筷子菜,慢吞吞地說:“各種鑑定可以交叉學習,我現在對書畫認識剛剛入門,魏師兄那裡書畫較少,博物館館長允許我進出他們的藏經閣,裡面有不少書畫真跡和經書,是個很不錯的機會。”
“是嗎?也是靠摸?”樂正七一驚:書畫鑑定連魏老都沒有涉及。
楊小空搖搖頭:“不,不全是,摸只能摸出紙質、綾帛和墨料的新舊,這些對我來說簡單,但是……”
段和搭腔道:“但很多仿品是古人仿古人,材質沒出問題不代表就是真跡,重要的還是靠眼力,畢竟仿者仿得出名家的形,仿不出神。這就是魏老為什麼無法涉及書畫鑑定,因為他看不到。”
“不錯,”楊小空若有所思:“這也是我的瓶頸。”
夏威嚷嚷:“行了你們!吃個夜宵也討論那麼嚴肅的專業問題!”
“對啊!別在我們倆門外漢面前談什麼鑑定行不行啊?三位鑑定大師!”柏為嶼也很不滿。
楊小空對他笑了笑,疲倦的目光軟糯下來,“不說了,喝酒。”
兩個人碰個杯,柏為嶼喝乾杯底,勾住楊小空的肩膀嘀咕:“我看了你的漆畫草稿,幫你把銀地鋪了,你抓緊時間做。”
關於鋪銀地之類的工藝性程式,普通學生都是自己動手,到了什麼“家”級別的人物,則是丟給助手去做。楊小空不自在地蹙起眉頭,“為嶼,我自己做就行。”
“你那麼忙,哪有閒工夫做些瑣碎的程式?交給我就行了。”柏為嶼拍拍他的臉,“我希望你能爭取參加下個月的雙年展。”
楊小空握著柏為嶼擱在自己臉上的手,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