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怎麼能如此狠心,這般年紀就棄我等而去。”情緒激動的齊博儉險些沒把自己的袖子都給哭溼透了。
其他人也是一副嗟嘆不已的模樣。
看得秦臻整顆心都虛透了。
所幸大家還記得他們今晚聚在這裡是為了什麼,很快就把這事兒擱到一邊,重新賞起了月,嘮叨起了久別重逢後的家常——當然,不管是齊博儉夫妻還是安靈韻亦或者秦臻的小姑子都沒有忘記找秦臻借用一下秦臻手裡的東坡先生詞稿,說是待會兒要自己也親抄一份仔細品味。
秦臻囧囧有神的答應下來,腦子裡卻在琢磨著等到回了臥房要問問丈夫有沒有把紙張做舊的法子,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糊弄過去。
歡樂溫馨的美好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不知道什麼時候倆個依趴在阿孃懷中的小嬰兒就睡熟了——不僅僅是他們,其他人也有了頻頻打哈欠的跡象。
作為一家之主的齊修遠親自給在座所有人都滿上一杯桂花酒,隨後一仰而盡,乾脆的說今天就鬧到這兒了,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原本就算齊修遠不開口,也要提醒他時間不早的齊博儉登時第一個附和,連說這樣的聚會隨時都可以舉辦,很沒必要為此而折騰個通宵,虧神又虧身。
因為家裡面的人絕大部分都不是修者,大家只是稍稍一猶豫——即便還有些意猶未盡——但就打算這麼散了。
一直對早睡早起這件事非常執著的齊雲氏睡眼惺忪的邊走邊和秦臻商量著辦管家權交接的事情。以她的眼力介兒還不可能把這點小權小利放在眼裡,要不然也不會心甘情願陪著丈夫在宗祠裡低調這麼多年了。
秦臻也沒貽笑大方的作出一副矯情的模樣婉拒,說著什麼還需要伯孃多給侄媳婦管幾天的矯情話——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清楚她才是這所府邸,這個小鎮的女主人,因此把這一畝三分地好好管起來是她不可推卻的職責。
商量完交接的事情後,齊雲氏剛要隨著丈夫回他們暫時落腳的客房,就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頓住腳步,神色間帶著幾分鄭重地道:“這位是……貞娘,你還沒給我們好好介紹一下呢。”
剛才大家的注意力全被那神秘的東坡先生吸引了,連他們中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陌生人都沒有注意到。
秦臻心裡一咯噔,面上卻極其自然的露出一個微笑,避重就輕地說:“這位是雲夫人,與我一見如故又無處可去,相公特地邀請她隨我們回來與我做個伴。”
秦臻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隱蔽地瞟了長樂郡主一眼,眸子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歉意。
且不管齊雲氏聽了這個解釋是何等想法,秦父秦母和齊修述兄妹幾人的面色已經不約而同變得凝重起來……他們還真沒想到女兒(嫂嫂)在經過沈娘子母子那一劫後居然還想著要收留來歷不明的人,女婿(二哥)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依然沒有任何猶豫的縱容她。
秦母性子急,當即就要上前一步反對,上回那波折已經要了她半條老命了,如今要是還來一回,她可不知道自己這把老骨頭還頂不頂得住。
想要先聽聽二哥有什麼解釋的齊練雯見此情形連忙挽住她的胳膊,免得她一時情急,惹來什麼不好的影響。
秦父他們也是這個意思,都拿眼睛看齊修遠,想知道他到底是哪裡來的熊心豹子膽,居然還敢縱著妻子做引狼入室的作死舉動。
——哪怕是他再怎麼的寵愛自己的妻子,這樣也太過頭了一點吧。
大家都很憂慮,怕他還真學了他父親的壞習慣,把一個女人騎在自己肩頭好好的捧上天,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了。
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麼嫌棄過的安靈韻覺得很是有趣……同時又在好奇,剛剛還看著熱情洋溢的人怎麼在貞娘說了那幾句話後就變成了這樣一副如臨大敵的緊繃模樣——就彷彿她突然從一隻小白兔變身成了大老虎一樣的可怕。
安靈韻來了興致,認真觀察每一個人的微表情,反倒把他們不歡迎自己的態度給徹底忽略了。
齊修遠也被大家氣急敗壞的神情逗得直樂,知道他們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因此神情很是鄭重的說:“雲夫人是我和娘子的救命恩人,在我陷入昏迷的時候,娘子求助無門,是雲夫人伸出的援手,我終身感激她的善意,在聽聞雲夫人有難時,我們夫妻兩個自然是義不容辭,死不旋踵!”
秦臻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到自家相公面不改色地偷換概念,短短三言兩語,就站到了道德的最高點。
不錯,‘雲夫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