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花婉容變得鐵青的臉色,生怕這個妖女一怒之下傷了靈兒,遠遠地喊道:“沒錯,沒錯,靈兒是六歲了……這位姐姐不要傷害靈兒……”
花婉容一驚,心中已亂,喝道:“住嘴——你當我是殺人狂麼?一個小丫頭我傷害個什麼……”
張楚兒受了一嚇,不敢再言語,只是心急如焚,不停地搓弄著衣角。
花婉容怔怔的看著猶自撲騰不斷的小丫頭,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花婉容突然眼神一亮,彷彿想起什麼一般,猛然撕開小丫頭肩頭的衣服,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那裡光滑一片,毫無異狀。
沒有?怎麼沒有……
不對,不對,不是她們,不是她們……
怎麼會是她們,她們應該是與他在一起的,應該高枕無憂,快樂成長的,怎會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怎麼會還有父母?看這髒兮兮的衣服,怕是吃過很多苦的。那個人,怎麼會讓她們吃苦?
花婉容失魂落魄,心情乍高復落,心神一時頗受打擊。
想起那個人,花婉容又一時咬牙切齒、恨意橫生。
那個人該死,真該死——
要不是他,我姐姐又怎麼會……
葉清玄五內翻騰,痛苦不堪。應真和尚的佛門功法雖然洪烈,但對付體內魔勁實在不是其長處,只能再丹田內拼命擠走入侵的魔勁,卻無法壓抑住經脈中奔騰的內息,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經脈爆裂,成為廢人。
那妖女的一拂是故意留自己一條性命,卻又破入大量魔勁讓自己動彈不得的。否則一個先天高手,即便是那輕輕的一拂,也足以讓自己骨斷筋折,立即殞命……妖女心思歹毒,定是要生擒活捉自己,一時心下不由暗罵連連。
看到遠處花婉容神色陰晴不定,忽地興奮,又忽地惋惜……表情變化不定,讓葉清玄看得一頭霧水,這魔教的妖女是怎麼了?一會高興,一會失落的,感情是有病麼?
看到一旁滿臉焦急之色張楚兒,葉清玄心中一時愧疚不堪,即便是剛剛獲得橙級武學的事情,都無法沖淡此時的悔意。
都是自己,都是自己一時逞強,方才惹下現在的禍端。
葉清玄從異世而來,一直到現在,第一次對自己自私的性格產生些許自責。多年來,自己對待身邊眾人,都是從自身的利益或是想法出發的,從來沒有事先問過別人的感受。
教七小習武是如此,貢獻武學也是如此……時至今日,丟下兩個小姑娘,擅自插手江湖中事也是如此……
想那兩個小丫頭,荒山野嶺之間,獨自等著自己,該是如何的慌張和害怕……而自己……
定是之前應真大和尚那幾聲【獅吼功】讓小姐妹聽見,擔心害怕之餘,渡河過來尋找自己,沒想到,因為自己的荒唐,竟然讓靈兒被魔教妖女擒住,自己真是對不起這對小姐妹,妄為小姐妹如此相信自己,關心自己,而自己卻如此無能,眼睜睜看著小丫頭靈兒為了救自己而被妖女擒住。葉清玄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心當中。
葉清玄不是輕易記恨他人的性格,這種性格即便是在前世人心浮躁的年代,也是特別的少見。但此時,葉清玄第一次記恨,記恨的不是任何人,而是自己……如果自己能再多考慮考慮別人……如果自己能夠再強一點……如果自己不是這麼自私……如果……
帶著滿腔的愧疚,強忍著體內翻江倒海一般的內息,葉清玄衝著有些古怪的花婉容喊道:“這位百花谷的絕世美女,看在舍妹年弱的份上,放了她吧,小道定然不忘大恩……”
花婉容一震,從回憶當中驚醒過來,嗤笑道:“就憑你?哼——你怎麼感謝我?”
葉清玄左右看了一眼,見除魔盟的眾位高手並未露出不滿的情緒,才乍著膽子說道:“只要你放了小丫頭,我們就立即撤走,放你一馬……”
花婉容一臉驚容,不可思議地說道:“小道士走火入魔,傷了腦子啦?你們放過本宮?你當本宮是冰雕的不成,拖延點時間就以為本宮化成水兒了?”
葉清玄臉上一紅,瞥了張楚兒一眼,暗自一咬牙,說道:“只要你放了那小姑娘,小道願以身交換,任憑谷主處置……”
“好——”花婉容眼睛一亮,點頭同意。
“小友不可——”
“不行——”
鶴氏二老和靳百棄幾乎同時喝止,面帶焦急。
鶴千絕沉聲說道:“魔教妖女詭計多端,小友切不可輕信其言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