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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活來得更好。這是一場賭,賭注對他太大,賭贏了,可能只是一切如常,賭輸了。他就將一無所有。

他根本不敢去賭。

沒有人願意用自己的愛人去做賭注的。

孫遠橋沉默了一會,緩緩道:“我會回去,那是我的家人。”

楚危張張嘴,攢緊了拳頭,指甲深陷進肉裡,他卻不覺得痛,比起這一星半點的痛,他心口的痛才是最難捱的。

他向來是被遺棄下來的那一個,無論何時何地。

他有些絕望的想。

“……但我會為你回來的,阿哥。”

這對楚危無疑是最美的情話,但是……他們卻早已沒有了時間。楚危聽了他的話,先是不可置信,隨即卻沒有感到歡喜,只有無盡的悲傷與淒涼。

“在這個時候。我情願……你一輩子不要對我說這樣的話。”楚危全身冰涼,他眼色悽苦,看著孫遠橋,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你明明知道……”

孫遠橋溫柔地捂住他的嘴,用手仔細替他挽了挽頭髮,輕輕地在他額上印下一吻,卻輕如蝶翼,轉瞬即逝。

“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阿哥。”他輕輕拭去楚危眼角不斷流下的眼淚,聲音輕得彷彿隨時會離開,“有些話再不說,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你別哭,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的。我知道你愛我的,我也愛你啊,阿哥……雖然,嗯,不是你對的那一種……我一直一直都愛你的。”

“就算以後……我走了,也是的啊。”

……

最後他就挺直了腰板,不再去看楚危驚恐悽惶的神色,看向劉雁戈。

“——可以了。”

黑黝的槍口,不自禁讓他想起一個月前的那一天,似乎也情此景,但是……卻大不相同。

他接過冰涼的槍械,抵住胸口,閉上眼,緩緩扣動扳機。

“嘣——”

槍響之後之秋後算賬·上

時間過去了一個星期,苦逼到了極點的孫警官終於從重症監護室轉入普通病房,繼續他苦逼的住院生涯。

這真是他令堂的人生何處不苦逼!而孫遠橋屋漏偏逢連夜雨剛從昏迷中醒過來,就從過來照料他的大堂姐孫文柔嘴巴里接到一個訊息。

——楚危倒下了。

當然這不是說他身負重傷不治身亡,恰恰相反,在那整場追捕行動中出了孫遠橋這隻出頭鳥,大多數人都很健康,沒死沒殘沒重傷,就是劉雁戈也才剛被子彈擦了個胳膊。

但楚危不同,他親眼看著孫遠橋舉槍自盡,本就悲痛,又聽隨隊軍醫判定孫遠橋還有氣,大喜大悲過後,又連著熬了幾天,加上楚危身體本來也不太好,終於是在孫遠橋醒來的前兩天病倒下了。

楚危身份尷尬,孫家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好在醫院什麼不多,就是床位最多,最後變這樣折中處置了。

孫遠橋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只能讓孫文柔把他扶起來,凝目沉思,過了半晌,才軟綿綿地對著自家堂姐說:“我餓了,有吃的嗎?”

孫文柔道:“吃的沒有,葡萄糖很多,要不要給你打一瓶?”話雖則如此,她還是撥了外賣叫了份粥,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少量流食,正好了,我吃完你再給我把渣吃了。”

“哦……我爸媽呢?”

孫文柔馬上意會:“大伯好像知道了,不過阿爺和大姨還瞞著。至於慎言……他估計也知道了,畢竟你倆還是雙胞胎。謹然的情況我不太清楚,不過估計還在準備答辯的事。”孫文柔給他數下來,說話語調也陰陽怪氣起來,“你也真行啊,居然敢把槍往胸口堵。要是晚來醫院個十分鐘,你現在肯定就死翹了……孫謹行啊,你腦子是哪根線不對?要不要姐姐給你修修?”

孫遠橋聽見她這樣說話就慫,勉強笑了笑,卻不說話。

當時情勢太多緊急,如果他不這樣做,恐怕連半成活路也沒有。現在雖然受點傷,但至少撿回了條命,他覺得很值得。孫遠橋從楚危別墅裡發現的槍,雖是真貨,但裡頭填的,卻是麻醉彈。

在這場豪賭之中,劉雁戈給了他兩條路走,一條是必死無疑,並且恥辱的死路,而另一條,雖仍是兇險,但至少還有一線生機。與其悽慘地死去,不如賭一賭。

好在最後他賭贏了,想到這裡,他問道:“紅花會的案子什麼時候庭審?”

孫文柔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才醒這麼一會,消停消停行不行?嘖,那早著呢,這麼多年,紅花會的勢力早就盤根錯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