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著眼繼續看著陣劍上刻著的陣符。
若是隨著他性子讓他任性得高興了,興許就答應了道侶的事呢,元清想著,因為吃飽了而稍微明朗了一點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層陰霾。
坐在寶車裡的兩個人竟然就這麼安安靜靜的過了一天一夜,直到一路暢通安全無阻的到了鬼門所在的地方了,元清依舊一臉拒絕。
不管元霄說什麼,元清都聽著,點頭或者搖頭,就是閉緊了嘴不說話,彷彿在以這樣的方式對元霄張牙舞爪的顯示他的怒氣。
然並卵,元霄依舊不明白師弟到底在生什麼氣。
反倒是經過這一天一夜,讓元霄覺得,明明很生氣卻又不發脾氣,只會憋著自己生悶氣不吭聲的師弟……有點萌。
第一次看到這種生氣的方式,還是一直都表現得相當隨和樂觀的元清生氣,元霄在最初的緊張和無措之後,只覺得新奇有趣而且萌萌噠。
他有點好奇元清到底能憋多久。
“到了。”元霄偏頭看向元清,向他伸出手去,不意外的被輕輕的推開。
看,連動作都還是那麼輕輕柔柔的。
元霄緊盯著元清的動作,簡直就跟爪子都沒長出來卻揮著肉墊撓人的小奶貓一樣啊,他這樣想道,然後跟在元清身後離開了寶車。
鬼門附近是一片焦黑堅硬的土地,佔地極廣,放眼望去像是一片荒蕪的黑色平原,寸草不生。
焦黑堅硬的土地是由於這裡是坑殺第一波鬼怪的主陣地的緣故,死去的鬼怪會化作一捧捧灰燼,落在這片大地上,再加上威力強悍的大陣,這快地方不斷的被掀翻又重新夯實,漸漸的變得堅硬無比。
因為每隔十年變要被濃郁的鬼氣浸染一次,踏上這片土地的瞬間,元清只感覺一陣陰寒之意自腳底竄上來,整個人如墜冰窟。
元霄這才從“我家師弟生起氣來也好可愛啊”的想法中醒過來,給元清套了一個禁制,關切道:“今夜子時半刻,鬼門便會開了,如今鬼氣也已然滲入些許,當心些。”
元清點點頭,抬頭看看天色。
他們的速度很快,比計劃的一天半要快了小半天,有充足的時間用來佈陣。
當然,是元霄佈陣,他在旁邊圍觀。
元霄也知道正事要緊,但他卻不想自家師弟就在旁邊無所事事,免得元清一空閒下來看著他又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然後他點了三道陣紋給元清,領著他走到位置上。
“師弟你負責刻這三個,從這裡開始。”說著,元霄走到了有些遠的另一個位置,“到這裡。”
“半環,懸月型。”他說道,然後將早就準備好的刻陣紋的材料交給了元清。
這種困幻殺三陣結合的巨型絞殺陣法,是不可能單純的依靠手訣與靈氣來勾勒的,必須要依賴一些同陣紋屬性相符合的材料來繪製。
一些小型的陣中陣倒是需要以手訣和靈氣來刻,所以元霄早在大半年以前就刻制陣盤,就是為了陰年這一次,能直接將刻好的陣法從陣盤上轉移到如今這方土地上來。
元清拿著材料,記住了位置,點了點頭。
這三個陣紋他很熟悉,就是之前切片陣的三個最主要的陣紋,他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
正在此時,座雕揹負著一部分純陽弟子落了地,伏在地上,將那對長著泛出鋼鐵冷光的羽翼垂落在身體兩側,供給它背上的修士順著滑下來。
安明皓直接從座雕上跳了下來,向一旁緊隨著他一躍而下的觀日峰弟子交代著什麼,順便把手裡的一大堆陣盤交給了那個弟子。
而安陽……安陽他還沒等座雕落地就直接衝著元清元霄兩個人撒丫子狂奔過來了。
“那便交給你了。”元霄走到元清身邊,完全無視了往這邊跑過來的安陽,伸手拍拍元清的頭。
當然的,他沒拍到,元清往後退了一步,左手端著散發著熒熒藍光的不知名材料,右手拿著據說是什麼鬃毛的刷子,看也沒看元霄和安陽一眼,蹲下身沾了材料,就開始畫了起來。
元霄習以為常的收回手,神色淡淡,而安陽卻是被元清這一番動作給弄懵了。
這兩個人……氣氛不對啊。
還沒等安陽多想什麼,元霄睨他一眼,也轉身離開裡原地。
安陽看看元霄的背影,又看看面無表情,連一對本該笑意盈盈的桃花眼都帶上了一絲冷淡的元清,最終選擇了跟上比較熟悉的元霄。
“你們怎麼了?”安陽回頭看看專心致志畫陣紋的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