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有勇無謀不知變通的笨蛋。而黑人不甘和悻悻的眼神告訴我,他也不是很樂於讓那些等著看好戲的一向不和的獄友們得知他的窘狀,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任由我將自己同他綁在了一條線上。
〃我很遺憾。〃9527如是說著,肥胖而狡詐的臉上露出看熱鬧般的神采,對我說道:〃今天的午飯有湯,有湯。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個好訊息。〃看來這座監獄似乎很少提供流食。
真是謝謝了。沒有人看得到我低垂的眼睛裡一閃而過的銳光,謝謝你的好意,9527。
用吊著的胳膊佯裝笨拙的端著食盤,我緩緩走在隊伍的最後,低垂著頭,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飯堂內的情形。相比起來,觀察的最好時機,是在所有的人還沒有到的時候,將自己隱匿在角落,仔細的觀察和分析每一個進來的人的舉止和神態。可惜,我們這一隊來的是最晚的,我只有藉著其他犯人的身形,讓自己觀察的動作顯得不惹人注意一些。
飯堂很空曠,刺目的白熾燈下,十幾張長方形的鐵製餐桌排成排,坐滿了身穿淡藍色囚服正在進食的犯人們。瞥到一邊的角落尚有空位,我緩緩走向那個方向,身後的黑人也跟了過來。那是個距離大門最遠的角落,在我看來,那並不是個適合在這座並不安定的監獄裡犯人暴動的時候,可以順利脫身的位置,相反,倒很容易將自己置身於風暴的暴風眼。但是無疑,那個位置角度很好,可以將飯堂各個角落的全貌盡收眼底……我很喜歡。
靜靜走向那個位子,越來越近。在靠近的一瞬間,我的心底莫名升起一股警兆,生死線上摸爬滾打掙扎出來的敏銳直覺阻止了我停下的步子,以著沒有變化的平穩步速,越過那個座位,坐到了旁邊相隔不遠的位子上。同一時間,我感受到了聚集在自己後背的幾道視線的離去,和身後黑人低低的咒罵。返身,在坐下的黑人眼睛裡看到了一絲遺憾和失望。
想借刀殺人?我暗自冷笑,這隻猥瑣的黑鬼倒還有著幾分腦子,有趣。意識到我的視線抬起頭來,黑人捕捉到了我眸中一閃而過的銳光,有些坐不住的挪挪屁股,不自在的偏過頭去。我眯眯眼睛,看來我們狡猾的黑鬼似乎知道了些什麼。雖然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至少,他恐怕是知道我目前的記憶不是很清晰,不然不會以一種看好戲的姿態眼睜睜看著我去冒犯這座監獄的地下王者。
……很明顯,那個位子,是給那個人留的。
我突然對這個人有了很大的興趣,同時也產生了警惕。至少,從選擇這種位置的位子來看,我們的喜好還是有共同點的。而老天像是在滿足我的好奇心,門口一陣騷亂,出現了幾個人,當先的高壯白人被簇擁著,向我們這桌走來。方才還算喧鬧的飯堂一下子聲音小了很多,犯人們紛紛避開讓出道路,沒來得及閃開的,已經被一腳踹飛出去,狠狠的撞在我身邊的金屬餐桌上。
當他路過我的身後的時候,我神色自若的喝著湯,神經卻下意識的繃緊,同時有些小小的疑惑。是他麼?我並這麼認為。耳後風聲起,我強自按下了直覺反應閃開的動作坐的穩穩的,兩隻大手重重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手上的勺子撥撒了盤中的湯,流在金屬的桌子上。強烈的痛感讓我稍微皺了皺眉,耳畔傳來了熾熱的呼吸的溫度,並伴著口腔特有的難聞的惡臭,不懷好意的惡狠狠的粗嘎聲音刺激著我的耳膜:〃小寶貝,讚美我的上帝,歡迎你回來。過不多久,我會再好好的疼你的。〃
我垂下了眼瞼,我還不能讓大部分在關注這裡的人看到我眼睛裡的寒光。肩上的大手抓握的力度在加大,我似乎能感覺到我這具身體脆弱的肩骨在可憐的呻吟。〃寶貝兒,〃他湊近我的耳朵,以一種神經質的呻吟在我耳畔呢喃著:〃那個骯髒的雜種沒有辦法再護著你了,嗯?〃膩滑的舌頭舔過我的耳廓,讓我從尾椎骨反上一股令人作嘔的惡寒。
令人意外的,黑人拍案而起,並沒有讓人看出一點他身體的不自然,怒瞪著我身後的人:〃雜種豬,別在放屁!〃隨著黑人的動作,其他幾桌的黑人囚犯也相繼站起,烏黑的眼球裡透出了陰狠的光芒,直直的盯著這裡。〃小心你的言辭,腦袋進水的西班牙鳥人。〃黑人譏諷的道:〃他可不是不會回來。〃然而,單從數量上來講,黑人們稍顯勢單力孤。
〃哦?〃我身後的男人拔高聲調,做出顫抖的樣子:〃我好怕,我好怕,哈哈哈!〃狠狠的按住我的頭,按在金屬的餐桌上,用力的捻著,神經質的桀桀怪笑起來:〃我正等著那個雜種回來呢。〃拽起我的腦袋,再度往金屬的桌子上一撞,然後拉起,舔著我臉上沾的湯汁,以一種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