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腳上的鞋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走掉了,她赤腳走在冰冷的路上,大雨在地上形成不大不小的水坑,瞞過腳脖子的時候,涼的刺骨而疼痛。
莫名的,她竟然希望這大雨能將她徹底淹沒,第二次,傷在同樣致命的位置,蘇染不知道,她還能怎麼樣。
不遠處,警笛響起,有人出了車禍,蘇染木然的看著那邊被警察圍起來的區域,忽然之間慘然的想,如果她是那個被撞了的人,也是幸運琺。
同一天,幾乎同一個地點,蘇染和容銘遠同時被送進了醫院。
只不過,蘇染是因為被大雨淋溼所致的昏迷,而容銘遠,是因為車速太快,導致的車禍。
因為淋雨,蘇染開始發起高燒,喬雲深眉頭深鎖,他在醫院的走廊上來回的踱著步子,如果挽回蘇染的代價是搭上她的性命,那麼,他已經開始後悔了。
醫生簡單的處理過之後,喬雲深帶著她回到了喬家,瞳欖在家裡,他並不擔心蘇染的病情,當然,如果不是看到宋磊急匆匆的趕到了醫院,他也不會如此匆忙。
容銘遠撞上了路邊的護欄,由於車速過快,頭部被撞傷,警察送他來醫院的時候,他已經不太清醒了,嘴裡卻依舊呢喃著誰的名字。
宋磊焦急的站在外面,容氏現在才剛剛發展,他是集團的主心骨,絕對不能倒下。
不久之後,許靖華也來了醫院,她神色擔憂的問宋磊:“到底是怎麼回事?銘遠怎麼會忽然出了車禍呢?他開車出去幹什麼?”
宋磊也搖頭,表示他不知道,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跟蘇染脫不了干係。
他打電話給蘇染,那邊卻是永恆的忙音。
一段接好的紅線,就此斷開,原來再強大的人,也逃脫不開命運。
蘇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喬雲深,他一直守在她的床邊,見她醒了,喬雲深溫和著聲音問她:“染染,你覺得怎麼樣了?”
像是有人在她的身體裡放了一把大火,將那些好的不好的記憶都燒的乾淨,可是,她最想忘記的偏偏如火中鍊金,越來越清晰。
蘇染沒有說話,她什麼都不想說,也不想理會。
喬雲深摸著她的額頭,感覺到她額頭的熱度退下去了,才放下心來。
昨晚,蘇染一直高燒不退,瞳欖在這個房間裡徹夜的照顧蘇染,還好到了後半夜她的熱度有退下去的趨勢。
救死扶傷本是一個醫生的天職,瞳欖沒有說什麼,轉轉身帶上門,走了出去。
只要有蘇染在的地方,喬雲深永遠是看不見她的,她就像是站在了喬雲深視覺的盲點裡面,饒是她離他那般近,他的眼睛裡也絕對不會有她存在。
滂沱的大雨依舊,瞳欖抱著自己的胳膊,站在了走廊上面,大雨沿著飛簷如斷線的珠子滴落下來,斜斜的雨絲打溼了她身上的衣服。
莊清走到她身邊,心疼的摸著她的頭髮,“欖欖,沒事兒,什麼事都會過去的。”
瞳欖靠在了莊清的肩頭,聲音裡帶著些哽咽的說:“媽媽,當年你那麼愛雲深的爸爸,是怎麼看著他娶了別的女人的?”
她努力了,努力的將自己心中的感情一壓再壓,然而,壓抑的結果就是,更強烈的愛,如同火山噴發,帶著毀天滅地,不可抑制的力量。
莊清愛憐的摸著她的腦袋,嘴角帶著一抹釋然的微笑,她說:“可能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明白了,有時候看見自己愛的幸福,你也就會滿足了,愛,有時候並不一定是佔有啊。”
當年,她也因為喬顏廷娶了別人而恨他,甚至恨了喬鎮遠很多年,但也許只有歲月會告訴你,當所有的一切都被歲月沉澱,愛會打敗心底的恨意。
多少恨意都會被無法抑制的愛給衝散。
瞳欖不懂,她只是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莊清曾經告訴過她,如果覺得累就放手吧。
她放手了,但卻覺得放手更累。
以前,她愛著喬雲深,就算他不接受她,她還是可以看得見他的,可是離開之後,喬雲深徹底的離開了她的視線,好像生命中他從不曾出現一樣。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更加惶恐,於是,她寧願看著心
tang疼,也再也不想離開。
莊清嘆了口氣,對女兒也無能無力。
房間裡,她深愛的男孩,眉眼溫柔的問另外一個女子:“染染,你說句話,就一句,好不好?”
蘇染卻毫不理會,好像忽然之間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