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笑,前世她求他不得,今生他卻陰差陽錯地追尋她的目光。
然而兩世的他都犯了同樣的錯誤。
皇甫玦提起酒罈,壇中的酒水傾瀉而下,被他囫圇灌入腹中,火辣辣的灼燒感瞬間便從腹中衝了上來。
有暗衛過來勸他,讓他不要過於飲酒。皇甫玦笑著揮揮手,讓那人退了下去。
他怎麼會知道,現在的他根本就無法入睡,只有大醉一場才能繼續夢到前世那個夢,才能繼續見到前世那個喜歡他的她呢?
夏琳琅受了千刀萬剮的痛苦,阿玄死掉了,楚景之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罌。粟花粉,而凌煞斷了一隻胳膊,如今也已經毀掉了。似乎所有人都受到了報應,為什麼他還好好的站在這裡?
是連下手都不屑了嗎?
皇甫玦的心像被人揪了出來,活生生地撕成了兩半,鮮血淋漓痛楚不已。
他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可他今生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好好看著這些人的痛苦,不再去打擾她罷了。
……
自從一行人離開了之後,谷內又陷入了久違的平靜,當然,要除開死纏爛打留在谷內的某人。
燕清湫似乎根本就沒打算離開,自顧自在谷內住了下來,無妄也是個任性的傢伙,初次見了燕清湫,就衝白月滿意地點了點頭,來回看著兩人,留下一句:“谷內還有空房,住下吧。”
他對長得好看的人極為容忍。
“娘子,你在做什麼?”燕清湫已經自顧自改了口,一身騷包的妖嬈紅衣,立在樹下眯著眼看著半靠在樹上的白月,還不等白月的回答,已經旋身而上,坐在了她的旁邊,湊過來就要親白月。
白月手一揚,銀針擦著他的臉邊劃過。
燕清湫身子一側,躲開了銀針,站在白月身旁有些抱怨道:“為什麼每次都對準了我的臉,這張臉受傷了你不心疼嗎?娘子~”
白月無視燕清湫拋過來的媚眼,手裡舉起書來隔開了他的視線:“臉皮這麼厚,怎麼可能輕易受傷?”
燕清湫噎了一下,冷哼了一聲,旋身在一旁的蛛絲上躺下。那蛛絲細而堅韌,燕清湫躺下去時晃都沒晃一下。他躺在蛛絲上時而看看天空,時而看看白月,最後側著頭看著白月不說話了。
一陣微風襲來,他的紅衣微晃,墨色的長髮也絲絲被風捲起又落下。他看著白月被風吹起的白色裙角,看著她那張平靜的面龐。一時之間陡然生出種時光停駐,歲月靜好的感覺。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起來。
“要是你當初不救我,我現在已經死了。”良久後,燕清湫恍惚著道。
“我不救你,也會有別人救你。”
其實在無白月那輩子,無白月的確沒聽說過燕清湫這個人,但是無白月本身不知世事,很少出谷,就算外面有燕清湫這個人,她也有可能不知道。
白月雖然出手救了燕清湫,不過是因為燕清湫吃了她的點心,引發了身體內的劇。毒。說起來責任也在於她。若是沒有她,燕清湫躲過了那些男人的追殺後,也能輕易解。毒。
“不一樣。”燕清湫認真看著白月,不像往常那樣嬉鬧,而是聲音低沉道:“不一樣的。”
哪裡能夠一樣,她將他從絕望裡帶了出來,甚至給了他點心。他自小遇到的都是欺騙背叛,一點點溫暖都足以讓他深陷。
白月這才放下書,偏頭看了他一眼。
燕清湫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神色也不似以往那般隨意。正在思考著什麼的燕清湫,那張美麗的臉殺傷力幾乎倍增。白月默默地重新拿起了書,看著書上的黑色小字,神思也有些飄忽了起來。
無白月的心願似乎已經差不多都完成了,無白月希望自己有能力保護師傅,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現在的無妄不僅不用白月保護,甚至有精力經常來逗弄她。而害了無白月的幾人,夏琳琅每月初一會承受刀刮之刑,那個叫做阿玄的男人似乎在進入神魔之地時就被偷偷溜進來的燕清湫解決了,殺手斷了一條胳膊,甚至和楚景之以及皇甫玦都中了夜魅之毒,這種毒是白月親手調製的,甚至連無妄都不知情。
中了這種毒的人只要入睡,便會噩夢連連。這毒能勾起人們心中最隱蔽最恐懼的事情,越害怕越會夢到,以至於讓人夜不能寐,飽受折磨,二十年之後便會在睡夢中悄無聲息地死去。
甚至有關於無白月的身世問題,無妄也為她解了疑惑。
不過是上輩人之間的愛恨糾纏。夏琳琅的父母乃是父母之命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