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你都不想我!也沒認出我來!”
身形高大的男人埋首在她頸間委屈地控訴,如同肉食性動物叼著獵物的脖子,賀凜咬著她的脖子,說話的同時氣憤地用牙磨了磨,在白月感受到痛意想要躲閃時,身前的賀凜又後悔地忙不迭伸出舌頭舔了舔被咬的那處肌膚。
——這麼多年,愛咬她的怪毛病還是沒有變。
肌膚一涼,白月抖了一下,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他。
——與其說是白月推開了他,倒不如說是賀凜主動讓了步。他半步未退,只上半身微微後仰,手仍舊扶在白月的肩上,目光有些貪婪地盯著她的臉。
他在打量白月的同時,白月也在打量著他。
一眼過去,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襲上白月的心頭。將近六年的時間並不短,眼前之人到底是和白月記憶中的賀凜不同了。白月印象中的賀凜,永遠是那個大大咧咧,染著一頭黃髮,帶著黑色耳釘招搖過市、耳垂紅的滴血,卻也厚著臉皮想要黏著她的少年。
而眼前之人蓄著一頭黑色短髮,領口微敞,衣袖捲到了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面板。他已取下了墨鏡,墨鏡下的臉部輪廓隱隱能看出少年時期賀凜的影子,卻比少年時期顯得硬朗成熟了許多。那種少年時期洋溢的意氣風發也變成了如今的穩重內斂,盯著白月看時他眼裡的專注認真似乎沒有改變,卻無端讓白月覺得危險了許多。
“……賀…凜。”白月微張了口,語氣有些遲疑。
“是我啊!媳婦兒!”賀凜看著白月的目光熱切,抓了白月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摸去:“你摸摸,媳婦兒!真的是我!我回來了!”
賀凜硬拉著白月的手朝他臉上摸,白月縮了縮手沒拽回來,就任由他拉著,在他臉上胡亂地四處摸了一通,依次摸過他的眉毛、鼻子、眼睛、下巴……
手下輪廓分明,觸感硬朗,間或有下巴上刺刺的短胡茬紮在白月的手心。
白月收回了手,輕輕笑了笑:“你回來了。”
她的表情太過平靜,一點兒也沒有賀凜期待中的激動喜悅。
以往這種安靜在賀凜看來極為的順眼,但是如今卻如同往他有些熱切的心情兜頭淋了一盆冰水,讓他的心猛地涼了下來。
握著白月肩膀的手漸漸就失了力道。
“你不開心嗎?媳婦兒?!”
賀凜捏著白月的肩膀,鎮定的表情不再,整個人都忐忑不安起來。他不是沒有設想過這次回來可能會遇上的情況,經歷過這五六年的磨難,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青澀無知的賀凜,他知道少年人承諾做不了數,但是卻又無比自私地期冀白月能夠記住兩人的約定,等著他回來。
哪怕是兩人存有聯絡也好,可是他去的地方十分特殊,通訊裝置一律都被沒收。聯絡一斷就是五六年,就算他再怎麼自信,他也不認為白月這麼一個條件十分優秀的人真的甘願等著一份少年衝動而來的莫須有的約定。
無數次看著白月的照片時,賀凜總在祈禱白月不要忘記她。有多少次賀凜在夢裡夢到白月毫不留情的背影,而被嚇醒繼而輾轉反側、徹夜不眠。以至於得知能夠回來時,那一刻他的喜悅簡直難以言表。
他連家都沒來得及回,就讓沈叔打聽到了她的所在,開著車趕來見她。在白月看他時他整個人都是緊繃的,下意識雙手環胸,擺出酷酷的姿勢來。可是她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並沒有認出他。天知道那一刻賀凜的心都在滴血,白月沒有認出他來,他索性丟了墨鏡自己大步迎了上去。
賀凜這樣的家世外貌擱在外面,什麼樣的女孩子找不到?雖說白月很漂亮,可比白月漂亮的也不是沒有。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偏偏就執著於一個白月,眼裡就只能看到她一個,其他人在他眼裡連白月的一個手指都比不上。只要白月衝他勾勾手指,他就能樂顛顛地湊上去。
兩人分開這麼久,他對白月的感情並沒有變化,反而因著時間的延長而變得更加深厚濃郁,可他卻不自信白月對他的感情有沒有他這麼深。
“白月,媳婦兒!你先聽我說。”賀凜想到這些,握住白月肩膀的雙手都微微發起抖來,一向在隊友面前無比強大鎮定的他,此時卻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分開了這麼久,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你相信我,你凜哥哥的心是沒變的,媳婦兒!”
他拉著白月的手覆在了他的胸膛上,讓她感受著手掌下一下快過一下的心跳。
“媳婦兒,你當初問我為什麼喜歡你,其實那個時候我向你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