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如月光般清冷又遙遠的漂亮,明明五官也並沒有給人凌厲感。
“你也可以叫我雪案,”談雪案發現莫比斯在走神,他抬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現在我帶您去教室,可以嗎?”
莫比斯回過神,掩下眸子裡的驚豔與讚歎,“可以,可以。”
他們上樓的聲音在江鶩身後逐漸遠去消失,李榮華夾著他的公文包,提醒江鶩,“我們也該開始上課了。”
李榮華的語氣裡有些不屑,他其實是很不屑教授江鶩這樣的身份的人的,不夠聰明,也不夠有自覺。
江鶩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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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雪案坐在椅子前,跟莫比斯起碼聊了半個小時的天,他話不多,大部分時間都是莫比斯在說,自己則負責聽。
講的也是一些國內外畫家在世期間的樂事,談雪案聽得津津有味。
眼看過了半個小時,莫比斯才從自己腳邊的帆布包裡拿出幾本美術入門的書籍,美術史是之一,還有就是關於素描與線條一類的。
莫比斯:“我們不著急,可以慢慢來。”
談雪案接過那幾本嶄新的書,猶豫了幾秒鐘,說道:“素描我已經自學得差不多了,線條也是,您可以教我一些新的,我不會的。”
“啊?這樣啊,可以,吳管家沒有告訴我你的情況,我以為你完全是新手。”莫比斯有些抱歉,“那這些書我還是給你,沒事的話你也可以翻一翻。”
“不怪您,吳管家不知道我在自學。”談雪案將書收下,聽見莫比斯的聲音響起“那你先畫一張素描出來我看看,能儘量快點嗎?我想看看你的水平”。
“可以。”談雪案點頭。
莫比斯將幾本書在視窗桌臺的位置摞起來,有光有影,搭好之後,莫比斯將頭擰過來一笑,“好了,開始吧。”
談雪案低頭快速削鉛筆,莫比斯便動手為談雪案豎起畫架,展開畫布。
“啊,不好意思。”莫比斯忽然說。
談雪案正專注著,被打斷了神思,不解地朝莫比斯看過去。
莫比斯蹲在地上,指了指談雪案的膝蓋,“不小心碰到了。”
碰到了?
談雪案低下頭,在自己膝蓋上看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又看見了莫比斯手指上造型奇特的戒指,談雪案摸了摸被劃到的地方,“沒事。”
他繼續削鉛筆。
莫比斯撐著膝蓋站起來,他站著,談雪案則是坐在凳子上的,小男孩還很瘦,沒到青春期,說不準會橫著長還是豎著長,所以在發育前的男孩子,才是最漂亮養眼的,這也是他一直熱衷於教授小男孩的原因。
這是他教學史上教到過的小男孩之中質量最高的一個,沉靜,話少,聰明,有天賦,長得也是……
意識到莫比斯一直盯著自己的談雪案將眼神從畫布上挪開,“莫比斯,你要是口渴的話,那邊有水。”
莫比斯朝談雪案笑了笑,“我還好。”
莫比斯便站在談雪案身後,認真地端詳起他的人和他的畫來,確實天賦不錯,但也能看出來是自學的,即使是素描,也帶著濃烈的個人風格,同樣的光影,窗臺處是暖的,畫布上卻顯得冷。
藝術表達一定程度上能反應出一部分創作人的性格和個性,莫比斯想不通十歲的小男生能有什麼煩惱,或者說,出生在談家這樣的家族,一出生便是命定的繼承人,又擁有餘女士與譚先生那樣的父母。
“這裡,”在談雪案專心致志的時候,莫比斯在他身後彎下腰,頭頸自他的肩上方越過,同時握住他拿筆那隻手的手腕,“陰影應該再掃重一些,你落得太輕。”
莫比斯是個成年人,他的掌心比起小孩來,既寬些又厚些。
談雪案很不喜歡被人控制著做事的感覺,他用力將手腕從莫比斯的手中擰了出來,“莫比斯,你只說就行,我能聽懂。”
小男孩似乎因為陌生人的突然靠近而出現了隱隱的惱怒之意,連脖子都飄出了幾抹紅。
他冷清的神色終於出現了崩裂,莫比斯感到有些意外,這麼害羞嗎?
“不好意思。”莫比斯的嘴角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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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鶩一個單詞一個單詞跟著李榮華讀,他學習的速度比李榮華想象的要快,再複雜的單詞或者句式,自己教一遍,江鶩就能領悟,還能舉一反三。
本來他以為父母基因普通,生下來的孩子必定也是平平無奇。
現在看來,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