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南頓時一驚,直直盯著汪信的手指看。
汪信扯了一下嘴角,苦笑道:“別看了,又不會再長出來。”
高山南便看向汪信,等著他的解釋。可是汪信卻把他的頭往下壓,“臉也別看了,又不會長出一朵花。”
高山南便不再動作。
汪信抱了一會,高山南覺得頸間溼了一片,料想汪信又哭了,便把頭轉過來舔了舔他的臉。
可能是之前受的傷太重,這個簡單動作差點要去他半條命。
疼。
疼的要死。
汪信用頭蹭了蹭他,停了半晌,平靜道:“我們完了,艾希打不過他,我也……”
高山南一頓。
他從喉嚨裡發出一陣示警響聲,原因無他,汪信的背後竟然站著一個人。
——或許,那並不能稱之為人。
微微發青的臉色,眼底是濃重的黑眼圈,頭髮溼漉漉的,身材卻比一般人都要高大許多。他的身上穿著一件類似中山裝的服裝,手臂與胸脯上的肌肉幾乎要撐裂衣服。最奇怪地是這個人的背後竟然長了一對翅膀。
——黑翅。
不吉的象徵。
高山南突然從心底裡生出一股厭惡,無關其他,純粹出於本能。
隨著他的走進,洞裡的腥臭味越發濃郁,那猶如暴曬了數百日的垃圾氣味讓高山南的鼻子幾乎失效。他努力的找回對身體的控制權,擋在了汪信的前面。
“汪汪汪汪!!!”
“哦?醒了。”那人歪了歪頭看他一眼,笑道:“黑哥,咱倆可是小半年沒見,現在就認不出我了?”
汪信隨著他這句話一僵,回過頭看向來人,竟然猛地鬆開手朝後滾去,樣子狼狽至極。“你,你不要過來……”他抓住手邊的石頭朝那個人狠狠砸去,那人輕輕抬手,石頭就被碾成碎末。
“信子,就這點出息?我教給你的東西都被狗吃了?”頓了頓,他又道:“黑哥,我不是說你……”
話音還沒落,就從背後冒出一團火焰,來人吃了一記,渾身冒火,猛地跳開,又在地上滾了一圈,姿勢雖然不好看卻是最有效的滅火方式。
這姿勢高山南曾經看過汪信用,而現在……
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再仔細看那人面容,卻發現與某人極像,他又看他的手,在手腕處看到一條紅繩,腦袋只覺得嗡的一聲,前因後果,他已經想明白了。
……竟然是他。
竟然是隊長!
高山南只覺得不可思議,這在開篇最早死掉的隊長竟然會是幕後兇手?!這到底是得歪成什麼樣才能把劇情給走成這樣?!
“你竟然還能動,這是我疏忽了。”隊長身上的火焰滅了之後他走向艾希的所在地,揪著對方的頭髮把他拎起來,艾希痛苦的呻/吟一聲,隊長讚歎道:“真不愧是世家出來的公子,連裝死都比一般人逼真。”
“閉,閉嘴!”艾希睜開眼,啐了一口,怒道:“想我終日打雁如今卻被雁啄瞎了眼,如果不是你從背後偷襲你以為你會贏我?!”
“世家的公子就是比一般人嘴硬,看來是教訓還不夠。”隊長淡淡道。
然而下一秒,他猛地一拳捶向艾希,直打天靈蓋,艾希啊了一聲大叫,冷汗直下,渾身溼透猶如從水裡撈上來一樣,“就這麼點本事?”半晌,艾希緩了過來,便嗤道,“是了,你這狗雜種也就這麼點本事了,肉身成妖,你也不是人了。”
“你以為激怒我我就會露出破綻?這個山洞被我下了禁制,你要是想走我現在就讓你走,只是你離開我就還活的下去嗎?”
隊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他本來相貌溫和,可是如今這一笑卻也不突兀,彷彿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汪信渾渾噩噩,自從看到隊長進來他就不太好,如今看艾希被壓在底下也沒有半分反應。
他的手指是自己削斷的,當時他握住了有毒的法器,若是不砍掉就會立刻中毒身亡,手指固然重要,但是與命相比也不算什麼。
他當時首先要確保的是活下來,然後才是其他。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汪信出聲了,他低著頭,語速緩慢,但是可以聽出異常難過,“如果,如果你是做了這些的人,那我這麼拼命又有什麼意義?”
“為了一個沒死的人報仇,我也……”他神情恍惚,抬起頭時眼中一片迷茫,他看著那還在微笑的人。“你教過我,做警察最重要的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