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薛黎陷叼著排骨呆呆的轉頭,呆呆的盯著不遠處看見他跟見了鬼似的掌勺大廚,愣了半晌才開口道,「師傅,麻煩您再燒兩盤糖醋排骨成嗎,我想多吃點壓壓驚。」
大廚淚眼婆娑的看了看薛掌櫃身邊壘起來快到他胸部的盤子,繼續含淚點了點頭,「好的。」
誰讓這位是綠奴吩咐了不能虧待的主人朋友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121章 卷八,故人歌(十三)
「你打算甚麼時候去睡你那書房?」
「怎麼不是你睡書房?」
「我又不是鬼市的主子,我去書房又不辦事,我做甚麼要睡書房?」
「我……」蘇提燈揪著被子思索了會兒,確實沒想出甚麼能徹底反駁沉瑟的話來,誰不知道睡床比睡榻更舒服啊,這麼看來還是儘早回佇月樓好了,要不去跟月娘睡一張,想到這兒不由自主又嘆了口氣,他是真怕,怕在愛裡連真心都不能有,那又何其悲涼。
沉瑟看著蘇提燈突然噤聲了,心下也自己思索了會,突然像是想起了甚麼似的,輕聲道,「蘇提燈,有件事我很早之前就想問你了。」
「嗯?」
「你現在已經開始怕月娘醒來後,不喜歡你了。」
莫名覺得胸腔裡窒了一下,蘇提燈緩了口氣,淡聲答:「是。」
「那麼……你為甚麼不選擇弧青呢?她很喜歡你。」
是啊,為甚麼不想回頭選擇弧青呢,是因為先認識了公孫月?
「就跟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甚麼還想要呆在中原不可。或者換句話來說,你為甚麼非想要蘇鶴承認你的能力不可。」
蘇提燈側眼看了看沉瑟,語氣有絲絲冰冷,「你到底想說甚麼?」
「你知道,我覺得你現在像是甚麼嗎?像是一條小時候被拴在木樁上的小狗,還是隻長得很可愛的小狗,所有人看見了都會過來摸幾把,覺得你討喜,想要把你帶回自己家養著。可你就死活呆在那木樁旁,不願讓其他好心人領走,死活想等那個把你拴在木樁上的主人回來。」
「後來,你長大了,你的力量足夠強了,你掙脫了韁繩,跑出去了,撒歡玩了一陣又莫名其妙跑回來了,然後親手……哦不,親嘴把那韁繩又纏在木樁上了,繼續等那個當初栓繩的人回來給你解繩。」
「蘇提燈,你知不知道,有些事回不去的。有些人當初能想到把狗扔出去,就是下了狠心不打算再撿回來了。」
「論及女人,天吶,蘇提燈,你在南疆就是個搶手貨,在中原也是有各色美女爭搶著嚮往你身上撲,若說沒有那個精力去重新認識瞭解一個人,那弧青好歹也算是半個同你一起長大的了。」
「論及親人,你突然知道,這世上除了想得蘇鶴一回顧之外,你竟然還有個薛黎陷。薛黎陷這個人……」沉瑟的目光幽遠了會兒,又淡淡嘆了口氣,「他絕對是個能陪著你的好人。他跟我們不一樣,他是薛黎陷。你懂我的意思嗎,蘇提燈?」
眼瞅著蘇提燈不回自己的話,沉瑟苦笑了一下,繼續淡淡道,「你明明……有很多退路可以選擇的,甚至會有更好的結局,這時候收手,真的不晚。」
「沉瑟。」蘇提燈突然啞了啞聲,「十六歲那年,當我親手殺了公孫月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我心頭上永遠的一根刺。拔不出來,我難受,可是拔出來了,我更難受。我不是未曾想過,一輩子抱著一具屍體慢慢過吧,反正我能想法子不讓她腐爛,讓她一輩子那麼漂亮,讓她一輩子不哭不吵不鬧就那麼安安靜靜的陪著我。」
「可是我得賠她那半生啊。」
「我其實也一直在害怕一件事,怕你問我,如果月娘醒不過來怎麼辦。」
「但你一直沒問,我也就一直忍住不說。可我前幾天跟你說,我有件事想跟你談,就是這事兒。我是真不知道,她若是醒不過來該怎麼辦。童年時的陰影,少年時的不如意,幾乎是靠著一口惡氣撐了二十六年,有時候夜深人靜,我都不敢回想一下,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人也真是奇妙啊,竟然能靠著一口氣活到現在。我有時候也在想,這口氣撥出去,是不是我這個人就完了呢。但是這口氣出不去,我更難受啊。」
「結果,知道薛黎陷的血脈能跟我相同之後,我又怕月娘醒過來,她醒過來,仍舊認識我,喜歡我還好說,她萬一不認我了,不喜歡我了……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有時候會難免惡毒的想想,那我就下毒毒失憶她,然後把她關起來,每天只能面對我一個,我長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