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躬身拜謝。
弘光帝便不再多說什麼,又問了問孟太后日常飲食起居如何之類的話就起身離開了。
殿外,大雪紛紛揚揚,像吹了漫天的鵝毛,孟太后叫雲翔喚進還想再去玩雪的雲逸,宮女們也趕快換上了熱熱的香茶與點心。
“給你們母親寫封信去吧,把今兒的事都告訴她。順便再問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咦,娘娘?這個問題現在可以問了嗎?”
雲逸歪歪腦袋,問出了雲翔也很想知道的問題。孟太后摸摸她的頭,笑道。
“對,現在可以問問了。今年冬天太冷,邊關的風雪肯定更大,你們不希望她早點回來嗎?就算她還不能回來,但收到女兒這麼關切的信,也會很欣慰的。”
“是,娘娘,我們這就去寫。”
雲逸趕快一口答應,又和雲翔擠擠眼,姐妹倆臉上的興奮完全遮不住。
看兩個孩子手牽著手走遠,孟太后的臉上露出些疲乏之態,旁邊侍立的心腹女侍忙上前為她捏著肩,細聲問。
“太后,回內殿歇歇吧?”
“你先給我捏捏,等會兒再回去。”
“是。”
殿內立刻安靜下來,除了那女侍,旁人趕緊悄無聲息地退到殿門外守著。孟太后閉目休息片刻,緩緩睜開眼,看了看窗外,輕聲道。
“聖上那紫金牌,你說,是看在誰的面上賜的?”
女侍側頭想了想,回道。
“依奴婢看,聖上是看了太后與王妃兩人的面子才恩賜兩位郡主的。”
“哦?也有哀家的份兒?”
“奴婢以為是的。王妃掛帥出征已有半年多,捷報頻傳,聖上因此厚賞郡主,這很正常,但單憑這一層,目前卻還不到賜紫金牌的地步。奴婢覺得,若非太后對郡主們一向疼愛有加,自王妃走後更處處維護,甚至讓孟相親為授詩經》,聖上如何會開此天恩?”
聽到這裡,孟太后笑了笑,道。
“哀家那麼做,原是要給那些王公貴族們看的,不想叫人看輕了她們孤兒寡母去,能請動聖上厚賞,倒是意外收穫。”
女侍輕聲笑了出來。
“太后想啊,您這寢宮裡,可還有第三個孩子能獲准在庭院中又蹦又跳地堆個雪人兒出來玩?就衝這份寵愛,聖上也得特別考慮呀。何況王妃以女子之身戍敵邊疆,可謂國之女傑,足見其忠誠為國,亦可顯示聖上拔擢人才的不拘一格,這樣算來,聖上豈能不重賞?”
“呵呵呵,你這心思倒是猜得準啊,不錯!聖上的妃嬪中雖也不乏機靈的,個性卻太過,可不如你這朵解語花馨香襲人,要不明兒哀家推你一把?”
孟太后心情好了許多,便拿這心腹女侍開起了玩笑。那女侍手上勁道拿捏得仍舊適宜,口中卻嗔著。
“太后您啊,行行好吧,奴婢這一大把年紀了,再能解語,擱在聖上那些國色天香裡頭,也是個昨日花,怎麼著都沒得寵的機會啦!還不如侍侯您,爬到這個位子上好假借皇恩來得威風呢!”
一番話逗得孟太后笑出了聲,待到笑夠了,孟太后拍拍女侍的手,道。
“哀家老了,你也再伺候不了幾天。跟著哀家一場,你的能力、性格,哀家都看在眼裡,放心,哀家會給你安排個好去處的。”
“多謝太后費心,不過太后可別給奴婢指親了。民諺說無價寶易得,有情人難求。奴婢想啊,還真是這個理兒。現在奴婢跟著太后,自然是人都奉承著,要是哪天奴婢侍侯不好,不得寵了,保不準就給人當成黃臉婆一腳踢開,什麼夫妻舊恩,一概全無。那時,奴婢可找誰哭去呢!”
“你這丫頭,真正是孃胎裡帶來的伶牙俐齒。”
孟太后有些寵溺地敲了敲那女侍的額頭,又看看女侍嬌美的笑臉,她想了一想,道。
“哀家說給你安排好去處,其實也是要讓你助哀家一臂之力。哀家就兩個兒子,燏兒盛年早逝,一直是哀家心頭痛處,加上他又沒個兒子,更讓哀家心中愧疚。這兩個女孩兒是燏兒僅有的骨血,所以哀家說什麼都要讓她們一輩子安享榮華尊貴。但是,燏兒去世得太早,盈川又是南安王遺女,完全沒有父兄可支援。若不尋個支點,哀家一走,東靜王府怕是也撐不了多久——這就是哀家同意盈川掛帥出征的最大理由。”
停了停,孟太后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嚨,眼角又瞟了瞟那女侍,見她只是垂著眼好好地為自己捏著肩膀,並不露出好奇神色,她微笑了下,繼續道。
“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