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至寒輕吻一下妻子額頭，“我晚上回來陪你用飯。”說罷，滿眼不捨的看著妻子，爾後離開。

“瑤兒，這段時間，天氣多變，外面太冷，不能讓夫人出來。”陸至寒十天前就下過令，今天忍不住再跟凌方瑤重申一次。

“徒兒明白，請師父放心。”凌方瑤看著師父，鄭重的回答。師父對夫人的愛，體現在很多細節方面，就是這些細節，深深的打動著她，讓她非常感動。看著師父漸走漸遠的身影，雪花還在飛舞著，據說昨個兒夫人居然在梅林起舞，據說跳的美極了，而她竟錯過了，好可惜。昨天師父一定很開心吧，她猜想著，夫人很少在梅園跳舞，雖然她知道夫人舞跳的很好。良久，她方挑起簾子進屋。

凌方瑤進屋的時候，看到方懷嫣坐在窗前發著呆。翠雪和靜依站在一旁，語蝶去佛堂誦經還沒有回來。這幾日天氣實在太冷，陸至寒實在擔心妻子，所以，每日去佛堂誦經、進香的事情，這幾日都是由語蝶代替。而夫人不時的在房裡抄錄佛經。

她沒有驚動她，就這樣看著。夫人一直讓她琢磨不透，大多時候，她都是淡淡的，讓人感覺不到多少喜怒哀樂，只有看到語蝶的時候，她才會多講幾句。她的聲音很好聽，總是柔柔的，配著她那絕美的容顏、高貴的氣質，真的讓人覺得她不是凡間的女子。就象此刻，她只這樣靜靜的坐著，都讓人看著很舒服，似乎看著她，都是一種享受。

方懷嫣，你在想什麼呢？凌方瑤揣測著。你的樣子看起來並不開心，是什麼讓你煩憂呢？象你這樣的人間尤物，世間美好的一切，幾乎全部擁有，到底是什麼困擾著你，讓你不能展顏一笑呢？嫣兒，凌方瑤心理也時常這樣叫著她，你這樣得天獨厚，似乎老天在創造你的時候特別的用心，似乎你來到人世間，就是要證明著什麼叫完美，什麼叫靈氣一樣。那個你心理的男人到底是誰？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凌方瑤不自禁的又想起這個問題。是的，這個疑問在她心理很多年了，她知道夫人不愛師父，即便師父是用整個生命在愛著夫人，但夫人，確實不愛師父，她看得一清二楚。

“哎。”隨著夫人一聲輕嘆，凌方瑤的思緒被拉了回來。鵑兒端著剛沏好的花茶走了進來。凌方瑤遂接過茶盤，走向方懷嫣。“夫人，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凌方瑤走上前，遞了一個茶盅過來。

方懷嫣這才注意到凌方瑤。她看著她，這個女子，丈夫身邊的得力助手，梅園的大總管，五年來，她每天保護著她的安全，照顧著她的起居，亦奉命限制著她的自由。她看著她，想起前幾日自己在語蝶房裡意外摔傷，她心理始終認為是凌方瑤沒有對丈夫說實話，才讓語蝶免於責罰的。在她心理一直想找個機會跟她說聲謝謝。她就這樣看著凌方瑤，靜靜的不說話。而凌方瑤，從夫人的神色中，也感到夫人似乎有話要說。

方懷嫣接過茶盅，揭開茶蓋，一陣香氣撲鼻而來，她喝了一小口，隨著熱茶入口，身體亦暖了起來，其實，屋裡是極暖和的，只是，她的心太涼。

“翠雪、靜依，去廚房看看夫人的燕窩好了嗎？”凌方瑤開口吩咐道。

“是。”隨著靜依、翠雪離開，屋裡只剩凌方瑤和她。

“方瑤，那天晚上，謝謝你。”方懷嫣輕柔的說道，神情極為誠懇。

“夫人，您這樣講，真是折煞方瑤了。那晚讓您受傷，亦是奴婢的失職。”

“不，跟你沒有關係。”方懷嫣急著說道。她事後回想當晚的情形，她可以肯定凌方瑤知道她摔傷的真正原因。

“夫人，你不必內疚，侍候您就是我們的職責。不論是什麼原因造成的，讓你受傷，都是我們失職。那晚師父發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倒是我們，還要感謝夫人替我們求情，才讓師父從輕發落的。”方懷嫣聽著，搖搖頭。

“夫人。”凌方瑤欲言又止。

方懷嫣見她停下來，“嗯？”

“方瑤有句話一直放在心理，不知當講不當講？”凌方瑤有些猶豫的說道。

“你說吧。”方懷嫣專注的看著凌方瑤。

“師父”凌方瑤似乎極力的思考著怎樣表達。而方懷嫣聽她提起丈夫，又見她這樣猶豫的樣子，一時間以為丈夫又有什麼新的安排。他已經將她從梅園的禁錮縮小到了這間屋子的禁錮了，難道還會有什麼新的命令嗎？方懷嫣實在難以想像，只怔怔的看著凌方瑤，不管凌方瑤說什麼，她都會接受，她不會為難她的。只是，丈夫還會有什麼命令？她還真的想不出？難道要讓她整天呆在床上嗎？她突然神經質的冒出了這個念頭。